程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拿了那一袋糖和姜進了廚房,想想又退出去:“喵一天吃幾頓啊?今天喂了它三次,每次一小抓,有兩次給了罐頭。”
“差不多吧,我也是隨便喂,它糙得很,給多給少都沒什麼影響。”江予奪把掛在他褲子上的喵拿起來扔到沙發上。
“你……再量一下體溫吧,”程恪說,“先把這個姜糖水煮了。”
“嗯。”江予奪點點頭。
姜糖水。
顧名思義,就是姜和糖煮的水。
所以應該就是他想的那樣,姜和糖放到水里然后煮開了就行,反正這種防病治病類的飲料,就不講究味道了。
他往袋子里看了看,三塊生姜,四塊條狀的紅褐色物體,應該就是紅糖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紅糖。
他猶豫了一下,從袋子里捏了一小塊碎的放進嘴里。
喲!
很好吃!
非常香的甜味兒。
袋子里沒有碎的了,他拿起一塊兒整的,想再掰一點兒下來吃,掰了兩下發現這個糖還挺結實,搓了一手沫子也沒掰下來。
他拿著這塊糖,有些猶豫。
但是這會兒他有點兒餓,畢竟之前一怒之下沒有吃晚飯,現在一口紅糖,把他胃里那點兒已經餓成小魂兒了的饞蟲都給復活了。
于是猶豫了兩秒之后,他直接在糖上咬了一口。
哎喲好吃。
他心滿意足地又咔嚓咬了一口,行吧,就吃了半塊兒,應該不會影響一會兒姜糖水的甜度……
他轉過身,伸手去后面的架子上拿鍋準備燒水。
這動作做了一半就停下了。
江予奪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我靠,你怎麼不出聲兒?”程恪說話的時候嘴里還沒咽下去的一坨紅糖讓他吐字都有些含混。
“……那塊兒你都吃了吧,這糖挺甜的,用不了四塊那麼多。”江予奪說。
“不了,”程恪有點兒不好意思,趕緊把嘴里的糖咽了,拿了鍋去接水,“我就是嘗嘗味兒……有點兒餓了。”
“你叫了外賣怎麼沒吃?”江予奪問。
“不好吃。”程恪說。
“你都沒吃啊,筷子都是干凈的,”江予奪說,“就知道不好吃了?”
“一看那個菜一點兒湯汁都沒有,就什麼胃口都沒了,”程恪接好一鍋水,從袋子里拿出姜洗了洗,然后跟幾塊紅糖一塊兒扔進了鍋里,“我喜歡稍微有點汁兒可以拌著飯……”
“你就這麼煮?”江予奪震驚地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了?”程恪趕緊把已經放到灶上的鍋捧了起來,“不是姜糖水嗎?”
“我來吧,”江予奪走進廚房,洗了洗手,把鍋里的姜拿了出來,“這個得切碎。”
“為什麼?”程恪問。
“不切開不出味兒啊,”江予奪說,“喝了不就沒用了嗎?”
“那切碎了不是一嘴姜沫?我不喝。”程恪說。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把姜放到了案板上,拿起刀,沒等他反應過來,哐地一刀拍在了姜上。
程恪被這動靜嚇得差點兒把抱著的鍋給扔出去:“干嘛啊!”
“不切碎就拍一下,這樣就不會吃一嘴姜沫了。”江予奪把拍好的一坨姜放進了鍋里。
“哦,”程恪把鍋放回灶上,“就一塊兒?”
“都放進去味兒太大了,受不了。”江予奪說。
“那你還拿三塊兒。”程恪打著了燃氣灶。
“應該是越多越好,所以我就拿了三塊兒……”江予奪正說著,兜里的手機響了,“你煮上就行,我接電話……許丁的?”
“接吧。”程恪說。
江予奪接起電話:“喂?”
程恪看了看還剩下的兩塊姜,說實話江予奪這會兒臉色不是太好,一開始他以為是凍的,但進屋這麼長時間了,看著還是有些發暗,估計燒還沒退。
他拿起刀,把那兩塊姜放到案板上,學著江予奪的樣子,哐哐兩刀拍了上去,江予奪猛地轉過身瞪著他,他掃了江予奪一眼,把姜扔進了鍋里。
“這誰喝得下去啊。”江予奪打完電話指著鍋一臉痛苦。
“你啊,發燒的人,”程恪說,“許丁找你干嘛呢?”
“讓我明天去看你拍沙畫視頻,說挺好玩的。”江予奪說。
“哦,那就去吧,”程恪點點頭,“是挺好玩的。”
“我去合適嗎?”江予奪問,“跟表演不一樣吧,會不會添亂?”
程恪靠在墻邊看著他:“不合適你就不去嗎?之前不是說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江予奪沒說話。
“不愿意去就不去,”程恪說,“許丁也就是問問,你跟他說你不去就行了。”
“我去。”江予奪說。
程恪嘆了口氣,組織了好半天的語言才又開口:“江予奪。”
“啊。”江予奪應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這樣是為什麼,”程恪說,“你是不是對每一個朋友都這麼上心,或者給人這樣的感覺……”
江予奪看著他,似乎沒明白。
“我沒有能對我這樣的普通朋友,也不會對一般的朋友做到這樣的程度,”程恪也看著他,“我對你肯定不能說一點兒心思也沒有,畢竟……”
他上上下下在江予奪身上掃了幾個來回:“你這樣的……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
江予奪張了張嘴像是想說話。
“去你媽的漂亮的小可愛,再說一次這鍋姜糖水你他媽就得用臉喝。”程恪說。
“我不是要說這個。”江予奪說。
“那我說完了你再說。”程恪說。
“嗯。”江予奪點點頭。
“對我來說,你這種24小時守著的狀態,就不是普通朋友,”程恪也不打算說得太復雜,“你要想讓我憋著不讓你看出來,你就別讓我有憋不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