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幾次飯,”姑娘笑了笑,“不過玩沙畫的差不多都認識他。”
“哦。”江予奪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想過,程恪還是個業內名人。
姑娘抽了口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以前沒見過你。”
“程恪身邊的人你都見過嗎?”江予奪問。
“差不多吧,”姑娘掐了煙,伸出手,“我叫米粒兒。”
江予奪看了她一眼,這聽著就不是什麼正經名字,于是伸手在她手心里拍了一下:“我叫老三。”
“挺好聽,”米粒兒笑著說,目光落到他身后,沖大門那邊揮了揮手,“小懌也來了。”
江予奪回過頭,看到了程恪的那個弟弟,程開心。
“程恪他弟,你們認識嗎?”米粒兒問。
“見過。”江予奪說。
程懌跟米粒兒點了點頭,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江予奪正想走開,程懌已經往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米粒兒看著程懌,笑著說,“你不是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的嗎?”
“現在也沒什麼興趣,路過了就來看看,”程懌說,“你男神馬上要開始表演了,不進去嗎?”
“走了。”米粒兒沖他倆揮揮手,跑進了大門。
垃圾桶旁邊就剩了江予奪和程懌兩個人。
一陣北風刮過來,程懌拉了拉圍巾,遮住了半張臉。
江予奪發現這麼看,他們兄弟倆長得非常像。
不過眼神的差別就非常大了,江予奪對人的判斷差不多都是靠眼神,動作可以偽裝,表情可以偽裝,笑容都可以偽裝,只有眼神很難。
有些眼神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程恪哪怕是在發火的時候,也不會像他弟弟這樣,透著犀利,一眼想要扎透的那種侵略感。
江予奪并不害怕這樣的眼神,但會覺得不舒服。
他跟這個人并不認識,不知道名字,沒說過話,他轉身繞過垃圾桶準備走人。
“是在等我哥嗎?”程懌在他身后問了一句。
江予奪回過頭看著他沒說話。
“他怎麼沒讓你進去?”程懌說,“他帶人進去不需要邀請函。”
“我進去干嘛?”江予奪說。
“里邊兒暖和啊。”程懌笑了笑。
“你看我這樣子是怕冷的人嗎?”江予奪問。
“不怕冷也不表示不冷,”程懌還是笑著,“我帶你進去吧,我哥不會說什麼的。”
江予奪皺了皺眉。
這話說得實在讓他不爽,雖然很隱晦,還面帶笑容語氣溫和,但意思就是一個,程恪不讓他進去。
這就很沒有面子了。
“你是不是不太聽得懂人話?”江予奪有些不耐煩地說。
程懌居然并沒有生氣,依然是微笑地看著他。
江予奪沒跟這些少爺們打過交道,唯一接觸過的積家大少爺還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廢物,他不知道程懌要干什麼想說什麼,也不想知道,但他不會跟著程懌的節奏走。
他拿出手機撥了許丁的號碼。
“喂?三哥?”那邊許丁接了電話。
聽聽人許丁這語氣!
“我在外頭呢,”江予奪說,“你出來一下。”
“現在?”許丁似乎是愣了愣,“藝術館外頭?”
“是。”江予奪看了程懌一眼。
“好的,”許丁說,“等我兩分鐘。”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許丁又追了一句:“你一個人?”
“不是,”江予奪說,“我跟程恪他弟聊著呢。”
“我馬上出去。”許丁說。
江予奪掛了電話,又點了根煙叼著,看著垃圾桶發愣,跟程懌也沒什麼可聊的,眼不見為凈。
只是越想越覺得不安全。
上回程懌開著車在他地盤上轉悠的事兒還沒有答案,這會兒卻似乎能聯系起來了。
如果那些人注意到了程恪,那程懌就是個最大的威脅。
江予奪猛地感覺手有些發涼。
“你跟我哥認識很久了嗎?”程懌問,依舊是溫和的語氣,不看臉的話,就這麼聽他說話,其實很舒服。
“不久。”江予奪看了他一眼。
“上回吃飯看到你的時候我還挺吃驚的,”程懌說,“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都是那種漂亮小可愛型的。”
江予奪沒說話。
好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程懌說的是什麼。
不得不說,程懌這話說得他立馬產生了聯想。
程恪摟著一群抹著口紅的漂亮小可愛。
他頓時有點兒反胃。
“你是不是覺得他邊兒上站個男的就跟他有什麼關系啊?”江予奪有些煩躁。
“不是麼?”程懌看著他,眼角有笑。
什麼不是麼?不是什麼?
是他媽在反問什麼?
是在質疑他跟程恪有什麼關系?
還是指程恪身邊站個男的就會是那種關系?
江予奪對這樣的對話實在無法忍受,他掐掉了煙:“這種事兒跟你有什麼DIOR毛關系?他又不跟你上床,你在這兒‘不是麼’個屁啊,這麼有興趣你接著開車上那邊兒轉悠去唄。”
程懌盯了他一眼,微笑有一瞬間的定格。
“別看我,”江予奪說,“你在我地盤兒上放個屁,三分鐘之后就會有人告訴我你上頓吃的是什麼。”
程懌臉上的微笑終于因為他這句話而消失,轉而皺了皺眉。
許丁從大門里走了出來。
“這兒!”江予奪喊了一聲,往那邊走過去,他多一秒都不想跟程懌呆著。
許丁走了過來,低聲問了一句:“你怎麼跟小懌碰上了?”
“你問他唄,”江予奪沒好氣兒的,“我他媽吃多了去碰他麼,我早點都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