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江予奪對著他胳膊甩了一巴掌,“是不是有病!”
“我靠,”陳慶對這一巴掌全然無感,搓了搓胳膊,“那你家是挺有錢的了……”
“拿著你的早點滾!”江予奪拿起油餅看了看,咬了一口想想又往陳慶胳膊上拍了一掌,把陳慶拿著的半根油條拍到了桌上,“快滾!”
陳慶拿起油條兩口塞到嘴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拿起豆漿,又從袋子里拿了個餡餅,往門口急急忙忙地走過去:“滾了。”
“別到處廣播。”江予奪補了一句。
“放心。”陳慶出了門。
程恪覺得自己想事兒的確是想得少,江予奪補了一那一句之后,他才猛地有些擔心,他不愿意被莫名其妙的一堆人知道他是那個什麼集團被趕出家門的少爺,還一度翻過垃圾桶……
“重要的事他嘴緊,不用擔心。”江予奪說。
“嗯。”程恪點點頭。
“你爸那個什麼集團,很牛嗎?”江予奪問。
程恪看了他一眼,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江予奪估計根本不知道那個什麼集團,突然有點兒想笑。
老爸引以為豪的事業呢。
“還行吧,”程恪笑了笑,“你租我的那個房子沒準兒就是他的。”
“哦,”江予奪點點頭,“挺貴的,盧茜買的時候一直罵來著。”
程恪沒說話,低頭喝了口豆漿:“有糖嗎?淡的不好喝。”
“廚房,自己去拿。”江予奪說。
程恪拿著豆漿進了廚房,案臺上一排小罐子,里面有粉狀的有小顆粒的有大顆粒的,顏色都差不多。
他對糖的概念基本就是方糖,猶豫了一下,他拿起了一個罐子打開,用手指捏了一點兒放到嘴里嘗了嘗,咸的,而且因為不小心舔多了,咸得他都有點兒想哆嗦,趕緊到旁邊水池漱了漱口。
再拿了另一罐看上去差不多的,打開小心地用手指蘸了一丁點兒。
正伸了舌頭要舔的時候,門那邊傳來了江予奪的聲音:“就是這個。”
“……哦。”程恪回頭看了他一眼。
江予奪轉身坐回了桌子旁邊。
程恪拿了個勺,估摸著放了四勺,然后攪了攪,回到了客廳。
“已經放了?”江予奪問。
“嗯,”程恪點點頭,“這個跟鹽太像了,分不清。”
“我有時候也分不清,”江予奪猶豫了一下又問了一句,“放了多少?”
程恪拿著豆漿一邊喝一邊沖他伸出四個手指頭。
江予奪看著他沒說話。
豆漿只喝了一口,他放下了杯子,盯著里面的豆漿。
媽的什麼糖這麼甜?
都齁嗓子了!
江予奪站了起來,拿著自己那杯豆漿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又走出來,把自己的豆漿放到他面前,換走了之前那杯。
“嗯?”程恪看著他。
“我就喝了一口,”江予奪說,“你喝我那杯吧,我喜歡甜一點兒的。”
“好。”程恪拿起他那杯嘗了嘗,不錯。
江予奪喝了一口豆漿,皺了皺眉,一臉痛苦:“你用的哪個勺?”
“就……那個塑料圓勺子,”程恪有些過意不去,“要不還是換回來吧。”
“沒事兒。”江予奪仰頭把一杯豆漿都灌了下去,又去接了杯水喝了,“你……慢慢來吧。”
吃完早點,程恪準備回去,站起來之后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外套。
“商場這會兒應該開門了吧?”他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我靠?下雪了!”
“你先穿我的吧,”江予奪去臥室拿了件羽絨服出來遞給他,“今天先別到處轉了,你又不是只有一件外套。”
“就兩件羽絨服。”程恪接過衣服。
“那就先穿那件。”江予奪說。
“那件太薄了,而且……”程恪嘆了口氣,“洗了以后它就變成一坨一坨的了。”
“……那就先穿我這件,”江予奪打開了門,“我送你回去。”
“好吧。”程恪拿了鑰匙,跟他一塊兒出了門。
一出門程恪就縮了縮脖子,今天明顯比昨天冷了不少,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降溫了差不多十度。
還好江予奪給他的這件羽絨服很厚,他把帽子戴上了,然后看了看江予奪。
這人還是長袖T恤,外頭套了件棉服,拉鏈都沒拉,只是戴了頂滑雪帽,居然還能在風里走得全身舒展。
“你不冷嗎?”程恪忍不住問。
“有點兒冷。”江予奪說。
“冷就把拉鏈拉上啊,”程恪簡直莫名其妙,“玩什麼瀟灑?”
“習慣了。”江予奪說。
“習慣什麼?”程恪沒聽懂。
“就,比如你這個冬天,只有一件厚外套,”江予奪說,“你在一開始的冷的時候就穿上了,那再冷些的時候怎麼辦?更冷的時候呢?”
程恪看著他。
“冷得不行了,加件長袖,”江予奪說,“再冷得不行了,再穿件毛衣,然后再……以此類推,懂了嗎?”
“以此類個鬼的推啊,”程恪拉起衣服遮住半張臉,“你現在只有一件厚外套嗎!”
“以前,”江予奪說,拉上了外套的拉鏈,“不過我不是特別怕冷。”
“是麼?”程恪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以前?以到多久以前?那個“不怎麼好”的小時候嗎?
江予奪沒說話,突然把手伸進了他外套兜里,抓著他的手握了握。
程恪反應過來之后有一瞬間的暈,風從背后兜著拍過來的時候他踉蹌了兩步,轉頭瞪著江予奪。
“怎麼樣?”江予奪問。
“什麼?”程恪還是瞪著他。
“我手一直在外面都還是暖的,”江予奪說的時候臉上表情居然有點兒小得意,“你一直揣兜里還冰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