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來江予奪那個神經病有鑰匙,而且不許他換鎖,頓時一陣不爽,雖然他并不知道換鎖應該怎麼換。
直接去買來自己換?
賣鎖的幫換嗎?
還是叫物業?
物業管這事兒嗎?
物業電話是多少啊……
我他媽腰很粗嗎!
程恪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光著的上半身,右側腰際那條本來感覺已經快好了的刀傷,現在因為出了汗,微微有些發紅。
看來他高估了江予奪的捅刀水平。
江予奪并不是指哪兒戳哪兒的用刀高手,這一刀也并不是江予奪計劃好的給他來條小口子以表威脅。
這他媽就是江予奪水平不夠沒把握好!
他一想到這里,身上因為鋪床單而產生的熱量瞬間就消失了,后背都有些發涼,這要是準頭再偏一點兒,就能直接捅他肚子上了。
江予奪絕對是個神經病,就這樣的技術,居然敢用那麼快的速度出手,萬一扎肚子上,估計能弄個對穿。
程恪皺著眉,按住傷口,念了三遍南無阿彌陀佛。
為什麼要念這個,他不知道,反正老媽總念。
程恪嘆了口氣,擰開了水龍頭,過了一會兒之后他站到了噴頭下面,閉上了眼睛。
滌蕩一下這幾天以來郁悶的心……我操!
程恪被噴頭里冰涼的水激得退著連蹦了三四下,撞到了浴室門才停了下來。
怎麼是涼水!
水都放了好半天了居然還是冰涼的!
他一把扯過浴巾把自己包了起來。
浴室里沒有看到熱水器,不會是沒有熱水器吧?
他打開門走出去,看到浴室外面有一個掛在墻上的熱水器,上面寫著即熱型熱水器。
于是又進去,打開了水龍頭,再出來,發現熱水器并沒有啟動。
沒插電?程恪抬頭,看到插頭好好地插在插座里。
那就是沒有開燃氣?
于是他又找了找,吃驚地發現,這個熱水器上根本就沒接燃氣管子。
“我操。”程恪簡直怒不可遏,裹著浴巾沖進了客廳,一把抓過手機,撥了江予奪的號碼。
手機屏幕上顯示,“江腦子不正常”撥號中。
江予奪那邊電話接得還算挺快,就是聽上去特別沒有禮貌:“誰。”
“我,程恪,”程恪說,“那個熱水器連燃氣管都沒接?”
“什麼燃氣管?”江予奪問。
“熱水器!”程恪走回浴室門口,在熱水器上敲了幾下,“沒熱水我怎麼洗澡!連啟動都不啟動!”
“啟不啟動跟接沒接燃氣沒有關系,”江予奪聽聲音像是點了根煙,“沒接燃氣也能啟動,就是不出熱水而已。”
“你別跟我扯這些,我就問你……”程恪說了一半被江予奪打斷了。
“熱水器上寫著什麼?”江予奪問。
“我……”程恪感覺自己簡直沒法跟這個人溝通,但還是咬牙看了一眼熱水器,“不就是個型號嗎!什麼什麼即熱型電熱水器!”
“是啊!”江予奪突然吼了一嗓子,“這他媽!是個電熱水器!通他媽!什麼燃氣管!”
程恪被他這一通吼震得有點兒發暈,不得不把手機拿開按了免提,然后又看了一眼熱水器上的字。
這,的確是一個,電熱水器。
但是。
“我不管它是電的還是氣的!”程恪控制著聲音,努力讓自己不跟神經病一個音量,“它現在不啟動,不出熱水!”
“插電了嗎?”江予奪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插著呢。
”程恪看了一眼插座。
“漏電開關開了嗎?”江予奪又問。
“什麼?”程恪愣了愣。
“上面有個小盒子,小盒子上面有個小蓋子,把小蓋子打開,里面有個小推推,”江予奪說,“把小推推推上去。”
程恪沒說話,在江予奪的一堆小XX里跟著他的指示操作了一遍,熱水器的屏幕亮了。
“啟動了嗎?”江予奪問。
“……啟動了。”程恪回答。
此時此刻,他覺得非常尷尬,接下去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真棒,”江予奪說,“比隔壁三歲半的那個小朋友厲害多了,小朋友雖然知道怎麼弄,但是他夠不著。”
程恪沒說話。
“三秒鐘之內你不掛電話我就過去抽你。”江予奪說。
“你他媽手指頭斷了嗎掛不了電話?”程恪說完把電話給掛斷了,愣了兩秒把手機狠狠地對著客廳的沙發砸了過去,手機彈了兩下摔到了地上,他進了浴室,“去你媽的。”
把浴巾狠狠甩在地上,再把水龍頭狠狠地打開,等著噴頭里的水狠狠地冒出了熱氣之后,程恪狠狠地站到了熱水里,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沖了一會兒熱水之后,程恪覺得身上松快了不少,胸口堵著的氣也一點點消散了,但人也開始跟著有些發軟,他把腦門兒頂在墻上,讓自己全身都包裹在暖暖的熱水和蒸汽里。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陳慶坐在椅子上,腿架在桌上,笑了五分鐘也沒能停下來。
“沒完了是吧?”江予奪看著他。
“不是,”陳慶笑著轉過頭,“這積家是外星人嗎?熱水器都不會用啊?”
江予奪沒理他,低頭看著手機,把程恪的號碼存了進去,然后在姓名那里戳了幾下。
程·弱智·恪。
“這麼看來,”陳慶笑完了開始分析,“他應該真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可能有錢人家里不用熱水器,直接洗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