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鐘之內你要不松開我,”江予奪看著他,“你就別想再出這個門兒了。”
“一二三。”程恪說。
江予奪看著他,又垂下眼皮看了看被他膝蓋頂著的褲襠:“再不拿開我要硬了啊。”
“你說什麼?”程恪震驚了。
“一二三。”江予奪說完頂了頂胯。
“操你大爺!”程恪撒了手蹦開了好幾步。
江予奪笑了笑,坐了起來,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叼著:“不想說沒關系,想走想用手機都行。”
程恪盯著他。
“以后跟蹤接近目標的時候,稍微上點兒心,找個不那麼明顯的理由,”江予奪說,“下回再讓我逮著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程恪強烈懷疑江予奪說的是某種外語,他一個字兒都沒聽明白。
“手機用嗎?”江予奪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晃了晃,放到了茶幾上。
這句程恪聽懂了,果斷拒絕:“不用。”
“看看,”江予奪嘴角挑出了一個笑容,“之前叫我過來,是要借手機,現在手機拿出來給你了,你又說不用了,前后不到二十分鐘,話就對不上了。”
程恪再一次震驚。
震了三秒之后,他過去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
江予奪的手機不需要解鎖,扒拉兩下就打開了,他迅速找到微信,發現手機雖然不用解鎖,但微信是退出登陸的狀態,他松了口氣,萬一能直接進,他還怕這個腦子沒皺的一會兒再說他偷看。
他在登陸驗證里選了聲音鎖驗證。
我們需要驗證你的聲音,請按住按鈕,讀出下面的數字。
程恪慶幸自己今天沒感冒沒發炎,雖然這個驗證方式看上去有點兒尷尬……他按住按鈕,清了清嗓子:“七四一二九六五八。
”
江予奪嘖了一聲,聲音里帶著笑。
微信里好幾條留言,他也顧不上細看,迅速點開了劉天成的對話框,也顧不上打字,直接發了個語音請求過去。
但一直到自動掛斷,劉天成也沒有接。
程恪皺了皺眉,余光里江予奪很有興趣地靠在沙發里看著他,這讓他非常不爽。
他并不是個特別要面子的人,但沒面子到這種程度,也是不能接受的。
他又點開了許丁的對話框,昨天許丁給他留了言。
-浪?
看來許丁并不知道昨天他已經流離失所,估計是平時來往不算太多,程懌在“清理”他的酒肉朋友時,把許丁給漏掉了。
“怎麼不直接打電話啊?”許丁接了語音。
“我在secret門口等你,”程恪說,“馬上過來。”
“……我沒在市里,”許丁說,“我車剛開出來,大概得三天才回去。”
“那行,”程恪也顧不上自己跟許丁到底有沒有這麼熟了,“我去你羅馬花園那套房子呆兩天,有備用鑰匙嗎?”
許丁愣了愣:“有,在物業,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你去拿吧。”
“謝了。”程恪掛掉了語音,把號退出再刪除了,手機放回了茶幾上。
有了許丁的鑰匙,程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至少能有個地方能讓他安靜呆一會兒,無論是卡還是手機還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所謂將來,他都需要理理頭緒。
“我現在能走了嗎?”他看著江予奪。
“就這麼走了?”江予奪叼著煙,“我救你一回,手機也借你用了,還讓你上家歇著……”
“我就問你,”程恪打斷了他的話,“我能走了嗎?”
“走吧,”江予奪說,“這些我給你記著。
”
“不用,”程恪一把扯下了手上的表,扔到了江予奪身上,“惦記挺久了吧?夠了嗎?”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程恪拉開門走了出去。
陳慶和那倆跟班兒就在門口,看他出來,陳慶立馬沖里頭喊了一聲:“三哥?”
“讓他走。”江予奪在屋里說。
陳慶讓到了一邊。
江予奪拿起手表看了看,表很新,估計沒戴多長時間。
程恪把表扔過來的時候非常干脆利落,就仿佛這是一塊假表……
江予奪瞇縫了一下眼睛,重新把表拿了起來。
“就這麼讓他走了?”陳慶進了屋。
“不然呢?”江予奪說。
“……這不是他那塊表嗎?”陳慶湊了過來,“我靠,這是搶下來了?”
江予奪在手指上按了按,指關節發出咔的一聲響。
“不,”陳慶反應過來,“這是他為了報答你送你的吧!”
江予奪想了想程恪把手表扔過來時臉上憤怒而厭惡的表情:“差不多吧。”
“厲害。”陳慶說。
“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江予奪把表遞給了他。
“然后呢?”陳慶問。
“賣了。”江予奪說。
“好。”陳慶拿著表轉身就出了門。
江予奪把門關好,又走到窗邊,挑起窗簾一角往外看著,外面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上班時間,偶爾有幾個老頭兒老太太走過。
他拿起一個貓罐頭,手指敲了敲。
小貓立刻從屋里跑了出來,昨天喂了指頭尖那麼一點兒,居然就能有條件反射了。
貓抱著勺連舔帶啃的時候,陳慶的電話打了過來:“三哥,這人還真不是流浪漢啊!”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那個是積家什麼什麼雙面什麼翻轉什麼的,”陳慶繼續說,“說是原價十六七萬。
”
“嗯。”江予奪捏了捏貓耳朵。
“賣嗎?”陳慶問,“大餅說沒有原裝盒,也沒有票據什麼的,最多給一萬五。”
“拿回來。”江予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