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平林拱手:“有占掌門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占人杰吩咐設宴款待兩人,又細細問顏飛秀修煉進境,順便提點一二,歡飲至傍晚,顧平林才帶著顏飛秀告辭離去。
步行至山門,送客的弟子回去,顏飛秀停住腳步,低聲對顧平林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師父與平日有些不同。”
顧平林“哦”了聲:“有何不同?”
顏飛秀遲疑著回頭望:“論理我不該懷疑他老人家,但你有所不知,玄冥派與靈心派不同,授徒從不提點,一向都是我們去問師父的。”
顧平林莞爾:“師姐如今在靈心派,師徒不常見,占掌門自然更關切。”
“或許吧,”顏飛秀的神色并未輕松多少,“你真要去霧隱山?”
“當然,”顧平林道,“我與李莊主同行。”
顏飛秀急道:“潛陽山地脈關系重大,兩大靈眼為玄冥派和天殘門所占,天殘門離得遠,我打聽過,那邊靈氣并無異常,可玄冥派這邊你也看到了,定然有問題,我聽說……”她停住。
顧平林側過身來:“師姐有話不妨直說。”
顏飛秀斟酌了許久,道:“前些日子蓬萊平滄公仙逝,派去吊唁的弟子回來說,平滄公近年心性大變,那萬法門鬼修十分神秘,鬼道邪術亂人心智……”
顧平林打斷她:“我方才試探過,占掌門并無被術法影響的跡象。”
顏飛秀極其信任他,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師父修為高深,是我多慮了,不該懷疑他老人家。”
影響一個人未必要靠術法,人心本就是危險的。顧平林“嗯”了聲:“回去再說。”
兩人正要走,頭頂卻傳來鶴鳴聲。
一名冷艷婦人帶著兩個女弟子歸來,三人降落在山門之外,也是山門之內不能御空的緣故。
“見過程師叔,”顏飛秀忙見禮,讓到旁邊,“師叔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那婦人正是玄冥派占人杰的師妹、段輕名的姨母程氏。她走下靈鶴背,淡淡地掃了顏飛秀一眼,視線落到顧平林身上。
近年顧平林曾見過她幾次,卻無交談,此時面對那冰冷的目光,顧平林倒是神色坦然,拱手:“程大修。”
程氏收回視線,仿若不聞,問顏飛秀:“回來看你師父?”
顏飛秀頗為尷尬,恭敬地答了兩句。
程氏并不多話,帶著弟子步行上山,三只靈鶴自行飛去靈禽園了。
顏飛秀忙對顧平林解釋:“程師叔大概還在意當年的事,對你有些誤會,如今段閣主安然無恙,想必她也是欣慰的。”
程氏早就知道段輕名沒死,畢竟人是她親手救的。顧平林若有所思地看著程氏遠去的方向,半晌才點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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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回門中,陳前與姜蕪、任憑都等在書房,穆時晴站在門口,萬籟卻被派去陪步水寒和常錦心喝酒了。任憑剛從外門道觀回來,突然被告知這等驚天秘密,自是震驚不已。
顧平林大略講了此行經過。
姜蕪擔憂:“占掌門不信,這如何是好?”
陳前想得更多:“沒什麼好擔心的,大靈眼在玄冥派,就算占掌門不信,他也不會讓萬法門的人進玄冥派吧,我還是覺得鎖靈陣不會在潛陽山。”
“此事古怪,”任憑摸著胡須道,“外面說有人要牽引靈氣,多少門派世家都在暗中查探,此事涉及牽引靈氣的辦法,聽你們說來,玄冥派靈氣分明有大問題,占掌門反應卻過于平靜,怎麼看都不合常理……”
顏飛秀也正想著這個:“正是!我心里一直不安呢,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想的。”
什麼原因,讓占人杰輕易放過疑點?
姜蕪含蓄地試探:“會不會占掌門早已知情……”
“不可能!”顏飛秀道,“我師父怎會清楚萬法門的陰謀,你懷疑玄冥派與魔域合作?”
見她不悅,姜蕪連忙站起來賠罪:“師姐息怒,我并不是那意思。”
顏飛秀還是通情達理的,知道他是就事論事,當即收了慍色,擺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修界變為獨陰地,道法滅絕,這對我們玄冥派有什麼好處?我師父豈會不知?”
陳前道:“如果萬法門騙了他呢?”
顧平林微微抬眉。
這倒讓陳前說對了。當年海骨坑慘事,玄冥派就是幕后之一,為削弱各派勢力而與魔域嵬風師、段氏勾結,足見占人杰的野心。如今玄冥派在云崖論道會上顏面盡失,如果萬法門隱瞞真實目的,開出條件引誘,占人杰未必不會合作。
“我師父哪那麼容易被騙,你就是對他有偏見!”顏飛秀怒斥陳前,眼底卻掠過一絲不安。
顧平林及時制止陳前說話:“玄冥派還有幾位院主。”
顏飛秀松了口氣:“正是!幾位院主地位高,說話極有分量,我師父遇上大事也要與他們商議,還有師叔們,師兄弟們,保不準有誰中了萬法門的圈套呢,也許我師父被自己人蒙蔽了。”
顧平林順著她道:“我也是這意思,所以想請師姐暗中打聽,看玄冥派是否有人行事異常,或許能有線索。”
顏飛秀立即道:“這個容易,交給我就是。”
顧平林對眾人道:“小心總是好的,潛陽山靈脈乃本門根基所在,八月初八,師姐和陳師兄不妨回玄冥派看望占掌門,姜師兄也跟著去,一旦發現不對,便放出信香,附近會有廣陵派的朋友接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