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秀忙接過來:“言之有理,如果那些人非要殺藍大修,李莊主背后還有銀蘭山莊,他不可能什麼都不顧,我們去了,多少還能幫著說兩句好話。”
甘立道:“倘若藍大修真是藍谷后人呢?”
“怎麼可能!”萬籟想也不想就反駁。
“怎麼不可能?”甘立反問。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顧平林。
顧平林這才開口道:“很好,我們就不過去了。”
萬籟還想勸:“可……”
“都回房間吧,不得外出,甘立,你檢查一下萬籟的功課,”顧平林吩咐完,回頭問萬籟,“嗯?你方才想要說什麼?”
萬籟拍拍額頭,摸出折扇:“沒什麼了。”
就在眾人轉身進行宮之際,突然,空中氣流波動!
步水寒立即側回身,喝道:“誰?”
兩道人影風遁而至,其中一個身形瘦削,步伐踉蹌,似乎受了傷,另一個扶著他,兩人都戴著黑色幕籬,看不清面容。
“顧掌門!”沒受傷那人掀起幕籬,露出一雙彎彎的月牙眼。
“是你。”顧平林意外。
來人竟然是昔年蓬萊島靈沙使君慕之,因他在陰皇窟內無意中得到地缺劍氣,從而拜入天殘門,后被老病真人收為親傳弟子,然而前日聽老病真人說他和周異偷了東西叛出門派,顧平林也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
“慚愧,”君慕之神色焦急,深深彎腰,行了個大禮,“今日冒昧前來,實在是迫不得已,望顧掌門念昔日之情,救我兩人性命。”
顧平林看旁邊那人:“這位是周兄?”
不待君慕之回答,旁邊那人自己掀起幕籬,露出冷硬的臉與殘缺的耳朵,果然是周異。只見他臉色灰白,氣息不穩,情況顯然十分不妙。
“你們為何叛出天殘門?”面對這種叛門弟子,步水寒向來沒多少好感。
君慕之重新扶住周異,看看四周:“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這……能否容我們進去解釋?”
步水寒不松口:“蓬萊行宮也不遠,你為何不去找南珠?南珠與你情同手足,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君慕之遲疑了下:“我也想過找少主,只是多有不便。”
步水寒冷笑:“你怕連累蓬萊,卻不怕連累我們靈心派?”
君慕之噎住。
“走吧。”周異冷冷地丟下兩個字,轉身就走。
“周兄!”君慕之連忙追上前拉住他,“你的傷……”
“且慢。”顧平林叫住兩人。
“此事不妥,”步水寒低聲道,“天殘門不是好惹的,他二人既背離門派,便理當受門規處置,我們何必多管閑事。”
姜蕪也道:“老病真人若知曉,事情就麻煩了。”
兩人會有顧慮也在情理之中,天殘門兇名赫赫,為達目的不計代價,是誰都不想惹的,昔日真一派的教訓還在。
“我自有道理,”顧平林制止兩人,對君慕之道,“兩位進去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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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上,顧平林讓顏飛秀眾人各自散去,只留下步水寒與甘立,君慕之扶著周異坐到椅子上,顧平林也沒有立即詢問兩人,先上前查看周異的傷勢。甘立親自奉茶,步水寒始終沉著臉。
“若非周兄傷勢等不得,我也不想連累諸位,”君慕之語帶歉意,“天殘門行事眾所周知,我們根本不敢求醫買藥,也沒有藥師敢救我們,是我突然想起來,少主當初曾提過顧掌門精通醫術,所以我二人才冒昧前來打擾。”
步水寒道:“蓬萊也有藥師。”
君慕之忙拱手道:“步兄誤會,我并非怕連累蓬萊,而是老病真人知道我的出身,蓬萊那邊時刻都有天殘門的人盯著,我們一去,必然會被發現。
”說到這里,他似乎遲疑了一下:“而且這些年,我覺得少主有些奇怪……”
步水寒聽了解釋,臉色好轉:“怎麼奇怪?”
君慕之搖頭:“說不上來,就是行事不像他。”
“道脈受損,修為已跌落一層,”顧平林直起身,“周兄的傷是被耽誤了。”
修為跌落的事,周異顯然是沒有說的,君慕之聞言怔了許久,語氣有些苦澀:“會影響以后修煉麼?”
顧平林不答。
步水寒也顧不得計較了:“你們為何不早些過來?”
君慕之無奈嘆道:“天殘門發出追殺了令,外人都不可信,我們哪敢輕易現身,眼下也是因為他們都被銀蘭山莊的事吸引過去,我們才敢上門求助。”
步水寒終于問:“你們究竟偷拿了什麼,敢激怒老病真人?”
“我們并沒偷拿什麼,”君慕之苦笑,看向顧平林,“當初我得到地缺劍氣,拜入天殘門,地缺劍氣已經與我融為一體,老病真人非但沒介意,反而對我諸多維護,收我為徒,盡心傳授劍術,我原本十分感激他,然而半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似乎想起什麼,露出后怕的神色:“他并不是真的要栽培我,而是在等我結內丹,那時他便能煉化我,分離地缺劍氣。”
“什麼!”步水寒大驚。
“老病真人說我們偷拿的東西,就是地缺劍氣,”君慕之別過臉,“我發現真相就逃走了,這一路幸虧有周兄,都是我連累了他。”
周異冷冷地道:“我當初向南珠承諾保你無恙,自然會守信,與你無關。”
君慕之回頭朝他笑了笑,又嘆氣。
眾人心情都沉重起來。
顧平林吩咐甘立取來幾種丹藥,讓周異服用、調息,隨后道:“周兄的內傷不難治,但此地不宜久留,靈心派也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