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邕笑道:“段氏名門,應不至與魔修為伍吧。”
……
段梅聲上前要說話,被段品制止。段品沉著臉看王邕:“王大修言重了。”
王邕不以為意:“哦?那閣下是要……”
“段氏走的是參悟天道之路,豈會貪圖魔道功法,”段品道,“此子既拜入靈心派,便與段氏無關,但虎毒不食子,今日我亦不插手,望諸位容諒。”
見他被迫退讓,王邕自覺出了口惡氣,假意拱了下手:“段家主高義!”
“家主!”段梅聲吃驚。
“父親!”段輕侯連忙上前勸道,“六哥定是一時糊涂,你怎能不管!”
“若你們還認我是家主,就隨我離開!”段品冷聲。
眼底閃過笑意,段輕侯看看段輕名,急得追上去:“父親!”
段梅聲冷冷地盯著王邕,恨不得將他剝皮:“好個王邕!很好!”
王邕不怕他:“段老過獎!”
事情牽涉太大,段梅聲雖舍不得,卻也沒奈何,默默地看了眼段輕名,搖頭,狠心轉過身,離開觀瀑臺。
王邕轉向顧平林:“靈心派乃正宗道派,顧掌門的意思?”
步水寒與江若虛、冷旭幾個早已聞聲過來,一時都聽呆了,直到王邕說話,步水寒才回過神,下意識地蹙眉道:“不可能!段師弟雖與我等劍道不同,但他不可能與魔修有關,一定是弄錯了!”
“弄錯?”王邕自恃內丹修為,根本沒將他放眼里,“這麼多同道作證,你小小后輩懂得什麼厲害!魔祖傳人留不得,若顧掌門不愿動手,我等少不得要代仙去的岳掌門清理門戶!”
步水寒本就是沖動性子,火氣上來誰也不怕,聞言大怒:“什麼魔祖傳人!你們分明是嫉恨他天賦出眾……”話說一半,他突然倒下。
顧平林順手扶住他,交給旁邊的江若虛:“先帶他走。”
江若虛遲疑:“段師弟他……”
“先走。”顧平林嚴厲地道。
江若虛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得硬著頭皮道:“先掌門在世時十分愛重段師弟,方才他也是為救掌門……或者他有難言之隱,無論如何,不可令師弟蒙受冤屈,望掌門三思!”他恭敬地朝顧平林行了個禮,然后朝冷旭點頭,兩人帶著步水寒走了。
有人道:“早聞靈心派有新功法,莫不是與魔道有關……”
不等他說完,顧平林猛回身,紫色劍影朝那人劈下,劍氣借了陣道之力,洶涌如浪潮,越往后越強。那人初時還想仗著修為接招,交手才知道不對,匆忙回避,狼狽不已。
顧平林環顧四周,目光冰冷:“靈心派功法如何,也容不得外人打主意。”
那人惱怒:“你!”
現場鴉雀無聲,眾人看顧平林的眼色也有些變了。
“兩位且慢,聽我一言,”玄冥派掌門占人杰出面道,“本門對靈心派劍術也略知一二,顧掌門方才這一劍,諸位也都看到了,確實是正宗劍道無疑,顧掌門以陣入劍,別出心裁,岳前掌門后繼有人。”陳前與顏飛秀的親事已在商議中,如今靈心派實力不俗,他有心收攏,自然就不介意為靈心派說兩句好話。
六道門掌門遲信松了口氣,站出來:“不瞞諸位,前日顧掌門曾在信中與老夫提及,說懷疑內門有叛逆,苦于無跡可查,只沒想到……”他說到這里便搖頭,“那封信還被老夫收著,諸位若懷疑,老夫可以讓人送來,讓諸位一觀。”
西原派掌門衛難也道:“顧掌門也曾在信中向我提及此事,本門也可以作證。
”
幾位掌門出面,又有信為證,眾人疑心盡去,功法是每個門派的底限,眾人反倒能理解顧平林的怒火了。王邕早在顧平林出手之后便收起輕視之色,他原本也不是針對靈心派,聞言道:“顧掌門無須動怒,既然有幾位掌門擔保,想來你確實不知情,不過靈心派弟子使出魔功是事實,你想自證清白,少不得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顧平林亦緩和了臉色,沉默半晌,道:“本門弟子段輕名私煉魔功,背棄師門,我身為掌門,當行掌門之權,今日便當著諸位同道之面,將此人逐出靈心派,從今往后,此人再非我靈心派弟子,所作所為皆與靈心派無關。”
一旦擁有魔修的身份,說話就不再可信,之前那些威脅都沒有用。設計到這一步,顧平林已無顧慮,段輕名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看也不看眾人,垂眸微微笑了下,并指撫過劍身,再抬眼,眸中冷意攝人:“那就……一起上?”
“外丹境也如此狂妄,”王邕道,“何須他人動手,我來見識一下九重納元吧。”
三柄飛劍沖天而起,他出手便是飛劍宮絕學,看來是早就準備下手了。內丹大修與外丹修者之間存在著不可跨越的境界差距,飛劍宮號稱修界第一劍派,王邕乃飛劍宮道督,是飛劍宮主要戰力之一,眾人不敢懷疑他的實力,面對這場毫無懸念的對決,都選擇袖手旁觀。
飛劍帶起狂風與火光,直撲段輕名,好似三條咆哮的火龍,氣勢磅礴。
火龍越往前越壯大,突然間,三條火龍從中間齊齊分裂,仿佛被什麼東西劈成了兩半。
那是三道飄渺、纖細如絲的劍氣。
劍氣將火龍劈開,去勢依舊極快,王邕本就十分輕敵,只當對方抵擋不了自己一劍,哪知會出現這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