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派弟子經常受玄冥派的氣,岳松亭為人寬厚,并不放心上,陳前卻看不得玄冥派的人,找接口推辭:“我近日要閉關。”
岳松亭豈不知徒弟的性子,正要訓他,顧平林先站出來:“我代師父去吧。”
顧平林這“未來掌門”的名聲早就傳到了外面,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他肯主動幫忙,岳松亭十分滿意,又再三叮囑兩人到了玄冥派不得意氣用事,兩人一一答應,出殿后便各自去忙了。
轉眼,到了玄冥派大典的日子。
第139章 花落閑亭
清晨,清亮的鐘聲響徹潛陽山,透著無限莊重。玄冥派山門處卻是一番熱鬧場景。高大的牌樓上懸掛著玄冥派標志,數十名玄冥派弟子分列石階兩旁,腰佩長劍,氣勢非凡。兩名道督帶著幾個大弟子站在牌樓下迎接賓客,無數修者魚貫而入,或身著道袍,或身著華服,絡繹不絕,不時又有人駕鶴馭雕而至,各自送上裝有賀禮的百納袋。
“靈心派岳掌門座下前來道賀。”
顧平林與段輕名兩人并肩走在前面,身后江若虛與冷旭等四人面色都不太好,此番接待眾人的只是一名尋常弟子,同為二流門派,接待六道門的就是文始院主衛紫陽座下的大弟子,玄冥派如此“疏忽”,很難說是不是故意的,眾人十分不忿,只是記著岳松亭的囑咐,沒好計較。
段輕名指著天空笑道:“玄冥派這次可是大手筆。”
眾人跟著仰頭望去,果然見山門里面又是一番景象,上空絲絲紫氣繚繞,雖然稀薄,卻令人神清氣爽,周身舒暢。
“莫非是鴻蒙鐘?”
“連鎮派之寶也拿出來了,怪道我方才進來就覺得周身舒暢。”
鴻蒙紫氣難得,于修煉大有益處,眾人心情好了不少,邊說話邊往前走,段輕名一路上介紹玄冥派的法器寶物,他本就博學,講解又有趣,眾人聽得入迷。顧平林獨自走在后面,將一切看在眼里,沒有作聲。
典禮是露天舉辦的,玄冥派大殿外的廣場比靈心派足足大了好幾倍,階上正中設著香案與祖師牌位,中間留著空地,兩旁則是客座,足足有幾百桌,桌上擺著各色果碟與酒茶,不少客人已經入座,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
負責接待的是程氏,靈心派眾人過來,她只淡淡地掃了眼,便轉臉與旁人說話,也沒有弟子過來引眾人入座。
果然如此。顧平林確定了心中猜測。
雖說兩派同在潛陽山,弟子之間多有摩擦,但玄冥派堂堂大派,不可能在這種重要場合計較,這分明是程氏的意思,想教訓自己。
段輕名若無其事地上前作禮:“見過姨母。”不待程氏理會,他又轉向旁邊那客人:“這不是衛伯父麼,來得好早。”
三兩句話,那客人便笑著與他聊起來,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段輕名側身示意:“玄冥派盛典,我與幾位師兄弟受掌門之命,特來道賀。”
招呼打過,客人一直在面前站著,這就失禮了。程氏冷著臉,低斥身邊的弟子:“還不請客人入座!”
靈心派的座位被安排在角落里,周圍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門派和散修,顧平林還好,其余幾個人都氣得漲紅了臉。
冷旭道:“回去吧。”
“他們就是故意的,”另一名弟子附和道,“禮都送了,我們何必留下來受閑氣!”
眾人都看段輕名。
段輕名嘆了口氣:“此番委屈師兄們了,不若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應付,回去也好向掌門交待。”
江若虛與冷旭都曾跟著去過海境,感情更深厚,聽他這麼說,江若虛忙道:“哪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里看他們的臉色,我也留下來吧。”
靈心派弟子素來同進退,另兩人也不肯走了:“我們是師兄,沒有丟下你一個人的道理,罷了,不過是受點氣。”
話雖如此,眾人坐在一群散修與小派掌門中間,仍覺得尷尬難堪,唯有段輕名渾不在意,兀自與鄰桌修者們談笑,也不管對方是否有名。
不多時,兩個世家子弟匆匆走來,見到段輕名便大笑。
“方才看著像,真是段兄!”
“段六!”
兩人沒說上幾句,陸續又有人找過來,段輕名與他們談笑風生,似十分相熟。
顧平林看在眼里,慢慢地喝茶。
這些人都出身大世家,應該是他在段氏時交的朋友,知道他入了靈心派,仍無半點輕視之意,可見是真心服他。段輕名此人除去無情,稱得上驚才絕艷,確實讓人難以抗拒。
動靜鬧得太大,果然沒多時,一名玄冥派大弟子匆匆走來作禮:“幾位師弟弄錯了,諸位是在那邊桌,一時忙亂,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他一邊賠禮,一邊將眾人引到另外一桌,這次四周再不是小門小派,都是些有名氣的世家門派,與靈心派的地位十分相稱的了。
大典即將開始,那群世家子弟都告辭歸座。
這邊靈心派眾人剛坐下,鄰座就有人招呼:“顧師弟?”
顧平林轉臉看,發現竟是六道門的張憐,她之前被段輕名利用,兩個師弟慘死于齊氏家老齊鵬之手,之后便很少見到她了,聽說她這兩年都在閉關,如今看著整個人顯得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