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如此,眾人仍不管不顧地上來圍堵,神級功法何等誘人。
極度緊張與興奮之下,王邕眼都紅了,狀若惡鬼,一路沖殺出去,此地修為受壓制,劍術威力反而被放大,飛劍宮劍術超凡,此刻他全力奪生路,順利沖出了石臺,也是湊巧,他恰好逃進了時令與齊硯峰躲藏的那條通道。
簫聲驟起。
王邕剛沖出圍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迎頭便遭遇偷襲,好在他經驗豐富,躲開了暗算,只是這一耽擱,背后段品等人已然追到,氣急敗壞之下,他一劍劈向時令:“擋我者死!”
時令也沒指望得手,只想阻他一阻,目的達成即后退,奈何通道狹窄,劍氣卷過,幾乎無處可躲。時令修歡樂天之道,戰斗并無優勢,但他早有準備,徑直就朝齊硯峰沖過去。
齊硯峰于劍道上甚有天分,她選的位置,必然是劍氣空隙。
時令賭對了。
兩人擠在狹小的縫隙里,齊硯峰被他強行摟住,羞得臉通紅,奈何真氣被封,哪里掙得開?好在此刻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王邕與《造化訣》上,包括那兩個袁氏修士,都沒工夫招呼她。
時令趁機高叫:“《造化訣》就在王邕手里!”
王邕怒極,擋開眾人攻擊,又一劍過來。
“現在你只有跟著我才能活命了。”時令低聲。
齊硯峰邊哭,邊帶著他避開殺招。
段氏劍術比飛劍宮略遜,卻也是一流,加上眾人圍攻,王邕左右支絀,勉強周旋片刻,不慎就中了段品一劍,眼看性命難保,他終于清醒過來,咬牙將卷軸往空中一扔:“老夫與傳承無緣,諸位各憑本事吧。
”
剎那間,眾人一擁而上,劍氣、法境沖撞,通道壁與地面都被震出裂痕!
時令本是緊盯著戰局,想尋機會下手,冷不防瞟到地面裂痕,他先是一愣,隨即變色:“不好,快走!”
“為什麼呀?”齊硯峰邊抽泣邊問。
“少廢話,”時令低吼,“此乃老祖傳承之地,石質分明不同,豈是區區幾招就能震裂的!”
不是通道被震裂,而是整座洞府在崩陷!
他也果斷,傳承說不要就不要了,拖著齊硯峰小心翼翼地避過戰圈,朝外退。
傳承既出,洞府將毀,顧平林早知此事,沒有著慌,依舊站在轉角處,等著確認最終的結果——
“怎麼回事!”驚呼聲。
眾目睽睽之下,卷軸竟自行爆裂!
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木立當場,包括剛將卷軸拿到手的段品,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碎片在空中燃燒、飄散,連同上面的神級功法一起,化為烏有。
顧平林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走。”
兩人轉身跟在時令后面,打算離開,誰知沒走出幾步,前方突然飄來一股幽幽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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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閉氣!”前面的時令對這個味道最為熟悉,立即伸手捂住齊硯峰的口鼻,帶著她后退。
顧平林兩人也站住。
“時令,看到本門為何要跑呢?”柔柔的聲音響起,轉角處出現一道曼妙身影。
時令面不改色:“原來娘娘已經脫困了。”
歡喜娘娘道:“你好像很失望?”
“哪里,”時令道,“屬下只想為娘娘取得《造化訣》,所以先來一步,還請娘娘恕罪。”
“是啊,你一向貼心,”歡喜娘娘輕輕挑眉,慢步朝他走過去,“偷了《春宵短》功法,也是為我麼?”
時令坦然:“屬下偷《春宵短》,不過是為自己。
”
歡喜娘娘沉默片刻,輕聲一嘆:“罷了,這麼多年來,想必你也清楚,我最重視、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一念之差,你若認罪,我絕不怪罪你。”
“有了機會,誰都不想放棄,屬下受它控制多年,若娘娘……”時令邊與她周旋,邊尋思對策,不料胸口一涼,他本能地避讓,同時推開懷中人,忍痛看時,只見胸前插著柄匕首,若非他反應及時,這一刀定會直接切斷他的心脈。
“我……我……”齊硯峰也沒想到他能躲開,嚇得臉都白了,渾身發抖,眼淚直掉。
時令愕然,笑起來:“好你個小娘,找死!”
齊硯峰大穴被封,幾乎不能調用真氣,眼看就要被拿住,顧平林眼明手快,先一步將她攝至身邊。
“顧公子,嗚——”齊硯峰回過神,抓緊他的衣袖,大哭。
清楚她的性子,顧平林沒出言安慰,轉向身后。
段品等人陸續走出來,個個腳步匆匆,顯然也是發現情況不對,看到外面情形,他們也都是一愣。
時令拔出胸前的匕首,封穴止血,眉頭都不皺一下。重傷在身,形勢意外逆轉,他也知道在劫難逃,二話不說,飛身向前,竹簫一指,三道青氣直取歡喜娘娘,欲沖出生路。
身為歡樂天門主,歡喜娘娘卻不敢硬接時令的殺招:“諸位若能助妾擒住本門叛徒時令,歡樂天必有重謝!”
歡樂天名為魔修門派,與正道卻無利益沖突,正道諸人顧及名聲,不好對她的“重謝”表示興趣,除了王邕——他本可順利帶走傳承,卻因時令而功虧一簣,早恨不得將時令碎尸萬段,不用歡喜娘娘招呼,就已揮劍殺向時令,幾個魔修也無此顧忌,造化訣被毀,他們正憋著氣,聞言都朝時令逼過去。
面對圍殺,時令全不慌亂:“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