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平林見狀抿了抿唇,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出現了人影,他便打住,轉身看。
程意站在門口,大大的眼睛直瞪著段輕名:“找到了,就是你!”
“喔?”段輕名故作驚訝,“這位頭上發綠的小兄弟,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程意搖頭,“我要跟著你。”
段輕名似乎來了興趣,略略直起身:“你跟著我做什麼?”
程意道:“你身上有劍的氣息,很厲害,那個人就是你。”
顧平林也意外。那天段輕名是在閻森魂劍流的掩蓋下出劍相助,在場眾多大修無一人發現,想不到他竟然能認出來,當真天賦過人。
段輕名笑道:“那你一定是認錯了,我只是個讀書人,不會用劍。”
“也是哦,你這麼斯文干凈,看起來連劍都拿不動,”程意疑惑地打量了他片刻,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我要跟著你。”
“你要跟著我可以,”段輕名停了停,“但,我為甚麼要答應你呢?你跟著我,我又有什麼好處?”
大概從來沒人這麼問過,程意呆了呆,答道:“我會打野獸。”
“本事不小,”段輕名稱贊了句,招手,“如此,你且附耳過來。”
程意高興地走過去,低頭聽了半晌,點頭:“好呀,我去了。”
“嗯,去吧。”
顧平林見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程意,之前口口聲聲說要跟著自己,如今才幾日,就跟段輕名跑了,他分明是追著劍,而不是跟著人,難怪出來這麼久還沒被招攬,這種家臣也沒人敢收。他劍道天然奇詭,段輕名不可能沒留意,只怕是早就在打他的主意了,他自己偏還傻乎乎地送上門。
前世身為掌門,今世是掌門繼任者,顧平林自有愛才之心,忍不住皺眉:“此人天賦極高,難得他肯追隨你,你當珍惜才是。
”
“未來的顧掌門,你在擔心什麼?”段輕名道,“你愛才,我也愛啊。”
段輕名的愛才方式?顧平林打住話題:“時候不早,南兄擺宴,你也準備一下。”
“不打算搬回來?”段輕名問。
顧平林心情復雜:“既然是友愛的師兄弟,我還有必要再回來監視你?”說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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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骨坑事件中,因為顧平林的勸告,蓬萊島沒有任何折損。南珠十分感激,特意擺酒宴請眾人,誰知護衛去請姚楓時,卻發現姚楓已離去,桌上留書一封,書中再三向南珠致歉。
南珠也沒生氣,只是嘆息:“原本還想邀姚兄去蓬萊小住幾日的。”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樣的!”步水寒很介意,他與姚楓最先認識,這些時日兩人同住一間房,經常切磋劍術,雖然性格不同,卻也是要好的朋友,如今姚楓不辭而別,他怎麼想都不舒坦。
顧平林道:“姚兄向來周到,此番失禮,想來定有要事。”
南珠聞言神色凝重起來:“言之有理,他會不會是有什麼麻煩?”
“有麻煩也該告訴我們,是朋友,更不該見外。”步水寒低哼。
江若虛道:“也許是怕連累我們。”
明公女柔聲提醒:“山外姚家不插手外界事,此番若非姚公子,海骨坑內會死更多人,那些門派世家感激都來不及,照理說,他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
眾人正猜測,外面護衛來報:“君靈……君公子來了。”
想不到君慕之會回來,南珠喜出望外,正要迎出去,君慕之已疾步如風走進門,笑著作禮:“少主。”
南珠扶住他的手臂,不悅:“說了兄弟相稱,你故意的?”
“是我失言,大哥莫怪,”君慕之忙認錯,又轉向顧平林,“蓬萊僥幸逃得此難,多虧顧公子了。
”
顧平林道:“客氣。”
南珠問:“不是說不能來嗎?”
君慕之解釋:“我求了周兄帶我回來。”
“周大修人呢?”南珠意外,忙吩咐護衛,“快請。”
“不必了,他不會進來的,”君慕之制止他,“時間不多,還不知下次相聚是幾時。”
氣氛登時沉重起來。
君慕之也意識到了,忙笑道:“來日方長,總有機會,我這次回來是想起一件東西要交與大哥。”
南珠會意,吩咐明公女:“有勞公女,代我作陪。”
代島主陪客,自有一層含義。明公女低頭微笑,答應。
南珠拱手道聲“失陪”,與君慕之離席,兩人先后走進里間,南珠伸手在墻上一劃,四面墻板落下,上面刻有諸多隔離法陣。
“沒人偷聽,”南珠轉回身,神色凝重,“說吧。”
君慕之直言道:“大哥要娶明公女?”
南珠沉默了下:“不妥麼?”君慕之離開蓬萊島,平滄公后繼無人,勢力勢必動搖,要與六御公郭逢抗衡,唯有拉攏順始公。
君慕之笑道:“大哥不必擔憂,我已替你想好了主意。”
“哦?”
“與季氏聯姻。”
“季氏?”南珠愣了下,“哪一位?”
君慕之敲敲折扇:“你我都見過,便是那季氏七娘,此女性情穩重,冰雪聰明,背后又有季氏一族勢力,堪配大哥。”
南珠搖頭:“話是如此,但她心不在我。”
“齊氏的親事不成了,”君慕之湊近他,低聲道,“我方才得到消息,齊十三對她無意,竟逃婚了,齊氏家主大怒,眼下正派人四處拿他。”
南珠吃驚,想想又笑起來:“難怪,姚兄也留書走了,莫非……”
“姚兄與他情同手足,”君慕之點頭,正色道,“大哥細想,季氏乃大族,齊十三拒婚,季氏在修界大失顏面,季七娘必定羞憤,若大哥不介意,前去提親,季氏挽回顏面,季七娘亦感激,說不定就移情大哥了,齊氏與季氏同為大族,聯姻之事于齊氏只是錦上添花,沒多大利益,于蓬萊島則不同,若季氏家主不笨,就該知道蓬萊島才是最好的聯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