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忌是只老狐貍,不會主動辦事,他必定是借自己和段輕名的名義說動辛忌的。顧平林欣然點頭:“做的很好。”
甘立松了口氣:“我就怕師叔嫌我自作主張。”
“三思而行,謹慎是好事,”顧平林勉勵兩句,話鋒一轉,“不過事發突然,有主意自當行動,不必畏首畏尾,須知失敗亦有收獲。”
甘立恭謹地道:“師叔教誨,我記住了。”
顧平林暫且按下此事,問他的修煉進度,甘立剛回稟了幾句,游廊上就有人走過來,顧平林心頭一動,示意甘立先停下:“季七姑娘。”
季七娘認得他,作禮:“顧公子。”
顧平林問:“令兄可好些了?”
“多謝公子,二哥已無大礙,人剛醒來,只是目前行動不便,特地讓我過來向諸位道謝,”季七娘說到這里又想起什麼,露出擔憂之色,“聽說曲姑娘受傷了,她怎麼樣?”
“情況尚好,現在里面療傷,”顧平林側身看門,“不巧,南少主和姚兄已回房了,齊十三公子在外面。”
季七娘道:“那我先進去看看曲姑娘。”
曲琳與她并無交情,此女行事面面俱到,不愧是蓬萊島主夫人。顧平林暗忖,開口道:“顧某正好有件事,想要拜托季姑娘。”
季七娘忙道:“顧公子盡管說就是。”
顧平林道:“是這樣,我師兄有家傳好藥想贈與曲姑娘,只是擔心與藥師所用之藥相沖,又不便開口詢問,季姑娘是女子,探看方便,不知能否幫這個忙?”
季七娘為難:“我不懂藥,如何幫你?”
顧平林道:“顧某略通藥理,姑娘只需告知藥的色狀就是了。”
季七娘聞言點頭:“如此,我進去看看。”
顧平林拱手:“有勞,我師兄對曲姑娘一番心意,還請季姑娘保密。
”
“當真是師兄?”季七娘抿嘴笑。
顧平林亦莞爾:“自然。”
季七娘低頭,笑著進門去了。
甘立望望門內:“明公女在給曲姑娘上藥,師叔是擔心……”
“剛出事,她若是不蠢,就不會再輕易動手,”顧平林道,“確認一下更放心。”
不出所料,季七娘很快就帶出消息,顧平林細細聽了描述,謝過她,這才進去看曲琳。
曲琳已有好轉,衣衫整齊地半趟在床上,見這麼多人擔憂,她十分過意不去,再三請眾人去休息,江若虛等人見她確實沒事,都放心離去,君慕之內傷未愈,被南珠遣人強行喚走了。
段輕名逗曲琳兩句,起身道:“受傷不宜勞神,我就不打擾你歇息了,明早再來看你。”
曲琳寬慰他:“師兄別擔心,我沒事的。”
段輕名微笑道:“要我不擔心,往后就別再受傷。”
曲琳不好意思地點頭。
“此事都怪我,”明公女上前,低聲道,“我留下來照顧妹妹吧。”
曲琳忙撐起身:“不關你的事。”
段輕名將她按回去,轉身道:“方才我見曲師妹受傷,急切之下一時失言,公女莫怪。”
明公女到底被曲琳勸走,留下一名侍女。
男女有別,步水寒再不舍,也只得跟著告辭。顧平林示意他先走,然后到榻前坐下:“曲姑娘感覺怎樣?”
臉微微泛紅,曲琳低聲:“好多了。”
對于她的心思,顧平林只作不知,簡短地詢問她的感受,暗中觀察她的氣色,確定藥沒有問題,這才起身:“早點歇息,我與步師兄明日再來。”
“顧師兄。”曲琳叫住他,眼里不舍之意明顯。
顧平林沉默了下,道:“養好傷,別讓顏師姐擔心。”
前世陰差陽錯結了段孽緣,害了她性命,今世本無顏面對她,唯有盡力補償。
如此單純無辜的女子,段輕名是最該保護她的人,卻拿她吸引明公女注意,君慕之有幾分真心,奈何受身份限制,事務繁雜,總有照顧不到之處,步水寒性子直率,難免疏忽,其余人都是看玄冥派和顏飛秀的面子,放眼四周,竟只有自己會留心保全她。
顧平林對侍女道了聲“費心”,不再看曲琳的神色,走出門,見步水寒還等在門外,不由了然:“你還沒走?”
“我不放心,”步水寒冷著臉看門內,壓低聲音,“那藥沒問題吧?人會不會有問題?”
他察覺問題了。顧平林搖頭道:“沒事,你既在意她,往后就多留心,多想一想。”
步水寒既后悔又心疼,道:“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去歇息吧。”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這樣下去,曲琳未必不動心。顧平林有意調侃:“你守在這里,曲姑娘也不知道。”
步水寒正色道:“只要她沒事,我就安心,她知不知道有什麼關系。”
顧平林“嗯”了聲:“這里有護衛,你先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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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之外,周異遠遠地坐在浮島上,天殘門人孤僻,沒人過去請他入行宮,他也不在意,幾個齊氏修士聚在一處,齊婉兒正和季七娘說話,因為家門的緣故,他是盡量與蓬萊劃清界限的。
齊婉兒長得俊美英氣,雖然脾氣不好,卻也受過正宗世家教育,觀其姿態禮數,絕對是氣宇軒昂、無可挑剔的的世家公子。
季七娘盡量大方地與他說話,仍掩飾不住滿臉嬌羞與傾慕之色。
齊婉兒早就習以為常,他出身高貴,天賦超群,從小就受盡寵愛,身邊經常圍著各種親戚家的姐妹們,此時他已經很不耐煩,又不好失了世家禮數,看到顧平林兩人出來,他頓時如見救星:“顧兄,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