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煙塵滾滾的氣息,”段非凡說,“兩邊是土路,您聞到的都是灰味兒。”
江闊愣住了。
“關窗,大少爺。”段非凡嘆氣。
江闊趕緊收回手,把窗戶關上了。
這會兒他又往外看了看,果然看到路邊的灌木叢上全是白色的灰,他低頭在自己腦袋上一通扒拉:“我操。”
段非凡在旁邊笑得嘎嘎的:“您這生活常識不是少,是根本沒有啊。”
“我是沒往外看好嗎!”江闊不服。
“好的呢。”段非凡說。
“滾蛋。”江闊罵了一句。
往回走的時候段非凡開的是另一條路,江闊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哪條路是哪條路,總之開上去之后感覺一下明亮了不少,但接著他就反應過來,這就是段非凡說的不一樣的車河了。
這是條全是貨車的路,前后左右,一輛接一輛的都是貨車,偶爾幾輛小車夾在中間感覺委委屈屈擔心吊膽。
“這要開我那個車上來,”江闊從車窗往下看著旁邊的一輛小車,“半小時就全是灰了。”
“被蹭一下人家都發現不了。”段非凡說。
“這條路通哪兒?”江闊問。
“出城的口,”段非凡說,“咱們寒假去你家的時候就走前面那個口上的高速。”
“啊。”江闊點點頭。
說起寒假那次旅行,他頓時又有些莫名的感慨。
“暑假還能出去玩嗎?”他說,“你爸剛出來,咱們網店估計也忙,這兩天楊科沒事兒就給我發消息,不是匯報就是問問題的……”
“只要你想出去,”段非凡說,“怎麼也能擠出時間,生產那塊兒老叔和楊科盯著,別的事兒你拿手機電腦一樣也能做了。”
“以前我跟大炮出去玩,有朋友沒事兒就捧個電腦,日理萬機的樣子,”江闊說,“我可看不上了,有什麼必要帶著工作出來做?沒想到啊,有一天我可能也得這樣……”
“你不會的,”段非凡說,“你可能抱著電腦睡著了,還是我來吧。”
江闊笑了起來,伸手在他臉上彈了一下,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
“怎麼了?”段非凡問。
“沒,”江闊說,“突然想了很多。”
“想什麼了?”段非凡看了他一眼。
“很多以后,”江闊伸了個懶腰,往椅背上一靠,看著前面,“我最近想以后的事兒想得挺多的,我是不是成熟了?”
“你一直有成熟的一面,”段非凡說,“一個單面兒的煎蛋。”
江闊先是出了一會兒神,又沖著車窗笑了一會兒。
十樓這邊真是挺長時間沒過來了,段非凡過來,就沒人收拾,沒人收拾就會落灰,江闊這種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是不會收拾的,只打算忙完這陣兒就叫個家政來。
進屋的時候江闊吸了吸鼻子:“還好,沒有什麼異味。”
“不至于,也沒到有異味的程度,”段非凡往鞋柜上劃了一下,“灰也沒落太多,一會兒我先把床收……”
“還要什麼床!”江闊反手把門一甩,撲過去摟住了他。
段非凡已經身經百戰,進門的時候就知道江闊估計又得撲,所以一轉身準確地架住了他,在江闊瘋狂往他臉上磕著親之前,再次準確地接住了他的吻。
避免了一場牙與臉的沖突。
這個吻他倆都挺使勁的,雖說沒磕著,但動靜比磕著要大。
現在沒有冬天那會兒的衣服多,但雖然沒有脫外套的動靜,江闊蹬掉自己的鞋硬是蹬出了氣勢,鞋直接一腳踢飛,砸在門上。
段非在喘息之間差點兒以為是樓下的來警告他倆不要擾民了。
這麼大動靜,江闊居然沒被嚇著。
……大概注意力都在舌頭上了吧。
倆人一邊脫鞋甩包,一邊你堆我攘跟打架似的肉搏到了窗邊,終于在窗簾糊臉之后他倆喘著氣松開了。
“操,”江闊勒著段非凡脖子沒松開,用力摟著,“窗簾該換了。”
“……是洗,”段非凡說,“窗簾落灰了也是洗,不是扔。”
江闊沒說話,邊喘邊笑,過了一會兒才說:“剛是誰親得嘰咕嘰咕的?”
“你吧。”段非凡說,“我是個內斂的人。”
“不可能,”江闊低頭把下巴擱在他肩上,“我是個文雅的人。”
“你對自己認知有些許偏差啊。”段非凡在他腰上一下下摸著。
“洗澡嗎?”江闊問。
“你先洗,”段非凡捏捏他的腰,“我先把……床收拾一下,換一下……”
“還要什麼床啊!”江闊突然喊了一聲。
沒等段非凡說出“雖然耍流氓可以不需要床,但睡覺總歸還是要用到床的”,江闊已經一把抓著他的手腕,往浴室那邊拽了過去。
“不要啊,”段非凡突然開始掙扎,“不要啊……救命啊……”
江闊頓了頓,回過頭看著他,震驚地問了一句:“您這什麼動靜?”
“這位大爺想干什麼!”段非凡繼續扭著手腕掙扎著。
“……操,”江闊笑得差點兒嗆著,“大爺這就要辦了你!”
“不要……”段非凡又試了試,江闊這個握力的確了得,實在是掙不脫。
“就要!”江闊壓著聲音瞪著他吼了一聲,“馬上放棄無謂掙扎!”“好嘞。”段非凡立馬松了勁。
“來吧你!”江闊把他拖進了浴室。
這個帶著熟悉的流氓回憶的單人一體小浴室。
江闊依舊是把水溫調得很高,水從兩人頭頂澆下,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現在已經不是冬天,熱水澆到身上的時候段非凡嘖了一聲:“燙熟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