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走回去是吧?”江闊看著他。
“那是怎麼了?”大炮說,“他對你說不上百依百順也得是千依百順了吧,他能干出什麼讓你‘居然’的事兒?”
“他罵我。”江闊說。
大炮車速都降了降,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個我不信。”
“也不是罵,”江闊嘖了一聲,“我說我現在在回家路上,他陰陽怪氣的。”
大炮沒忍住笑了:“說什麼了?”
“先給我發個問號,”江闊說,“然后說我沒什麼意思,就他媽單純不爽!他還不爽了,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踏上歸途了!他還他媽在那兒喝呢,我還沒說我單純不爽呢他把電話掛了!”
大炮笑出了聲音。
“炮振宇我跟你說,咱倆絕交了。”江闊說。
“操,”大炮喊了一聲,“關我什麼事兒啊?你倆不爽來不爽去的你跟我絕交算是什麼外交策略啊!”
“你閉嘴。”江闊說。
“就不閉!”大炮說。
“現在有人叫你一聲炮總你就起飛了啊?”江闊說。
“小胡總。”大炮糾正他。
“閉嘴。”江闊說。
“吃醋了唄,”大炮說,“吃醋不是很正常麼?氣成這樣。”
“他以前吃醋不這樣!”江闊說。
“那他以前就沒吃過醋。”大炮說。
“你大爺!”江闊頓了一下,“這不是更可氣了嗎?”
“……你睡會兒吧。”大炮說。
“睡不著。”江闊說。
“剛我一腳你他媽直接明天中午醒你信麼?”段非凡指著對面已經被朋友拉開的人,“這都已經停了你還沒完是吧?”
對面那人還不服地掙扎著,滿嘴親戚。
段非凡余光里看到一抹人影以迅雷之勢抄起一個啤酒瓶,他想都沒想趕緊揚手一把抓住了這人的胳膊。
“來吧!老子愿意為你進拘留所!”果然是范家寶。
不過抄著瓶子往前沖的范家寶被段非凡拽著胳膊沒能沖進攻擊范圍,以段非凡的手為圓心,劃了個半圓,手里的瓶子“嘭”的一聲砸在了那幫人腳邊。
“不走是吧?”段非凡看著那邊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這邊胡子那幫人和范家寶的幾個朋友立馬開始往那邊圍了過去。
對方終于拉拉扯扯地走了。
“操,”范家寶對著他們的背影踢了一腳碎瓶子,轉頭看了看段非凡還抓著他胳膊的手,“要斷了啊。”
段非凡松了手。
“你是真牛逼,”范家寶拍著他肩膀,“你他媽能成大事,你不攔著,今天晚上我進局子他進醫院。”
“我主要是怕被牽連進局子,我還一堆事兒呢。”段非凡說。
“操,”范家寶笑了起來,“我就缺你這種冷靜的朋友,我要早點兒認識你,也不用一年進去好幾回。”
段非凡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同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江闊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優秀……
想到江闊,段非凡摸了摸兜里的手機。
“還有點兒酒,”范家寶坐回了桌子旁邊,“別浪費了,搞完了回家睡覺。”
段非凡坐了回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江闊的電話,也沒有JK921的消息。
段非凡現在其實頭很暈,啤酒他還能喝那麼幾口,但架不住時間長,現在就是再多一杯就要當場以頭搶地的狀態。
雖然這樣,他也還是能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不爽。
就單純的不爽。
……啊。
他把手機放回兜里,搓了搓臉,看著自己的鞋。
江闊應該是有點兒不高興了,畢竟自己話說得似乎有點兒不講理。
他沒有馬上給江闊發消息或者是打個電話。
現在這個階段,他不知道合不合適。
是的,現在這個階段,其實吃醋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呢。
但他不得不承認。
說完之后他莫名其妙地有點兒爽。
雖然現在想到江闊拍照片的場景時他還是不爽,說出來之后江闊明明也不高興了,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地突然有點兒爽。
范家寶的啤酒罐伸到了他面前,他拿過自己桌上喝了一小時還有半罐的啤酒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舔了一口。
“你他媽,”范家寶看著他,“影帝啊,魔術師啊,一罐酒一晚上喝不完。”
“你這話有失偏頗,”段非凡數了數腳邊的罐子,“這都多少個了……”
“這他媽你從胡子那邊兒拿過來的,”范家寶說,“當我沒看到啊。”
段非凡愣了愣,笑了起來:“眼神兒挺好啊。”
“你這人。”范家寶說。
“我真喝不了,你問胡子他們就知道我真是一杯倒,”段非凡嘆氣,“你要那麼想被人喝趴下,江闊回來了你找他喝。”
“是麼?”范家寶說,“還沒人能把我喝趴了呢!”
“把你喝趴之前你都給人揍趴下了。”段非凡說。
范家寶笑著嘖了一聲:“江闊未必能跟我一塊兒喝酒,他挺傲氣的,跟我這種人不一樣,眼神兒里就透著看不上。”
“也不是這麼說,”段非凡說,“他就那個性格,熟了他人挺好的,仗義。”
范家寶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行,等他回來,我還挺想交下他這麼個朋友的。”
江闊早上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下樓的時候只有江了了一個人在陽光房里拿著小卡紙畫奔奔。
“人呢?”江闊問了一句。
“救助小院,”江了了說,“還有一個開秘密會議的沒回來呢。”
“一夜沒回來?到現在?就開會?”江闊問,江總上回開會徹夜未歸還是他小學的時候了,開會一夜之后第二天就開著挖機跟人干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