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兒子一回來就得看出來我萎靡不振。”江總說。
“病了?”江闊問。
江總笑而不語,一臉很享受的表情。
江闊轉開了頭,懶得再說話。
“病剛好,”老媽開口幫他補充,“你要早半個月回來,還能看到他在床上一副要彌留了的樣子。”
江闊又轉回頭看著江總:“這麼嚴重嗎?”
“病沒有多嚴重,”江總擺擺手,“氣的。”
看這狀態,江闊估計是因為公司里的事兒,但這些年公司沒少碰上事兒,風里來浪里去的,也沒見他能氣病的。
“怎麼,”他問江總,“你副總鬧政變了?”
江總愣了一下,笑得差點兒要咳嗽,趕緊放下了剛拿起來的筷子,樂夠了才拿起碗喝了口湯:“不愧我兒子,這都能猜到。”
“……不是吧?”江闊也愣了,“真的假的?”
“不好說,還在秘密查著,”江總嘖了一聲,“要不是打算賣民俗村,我還發現不了……你不用管。”
江闊沒有再問。
聽江總這意思,應該是財務那塊兒的問題,估計還挺嚴重的,不是坑點兒錢那麼簡單,要真能用政變類比的話,那涉及的人也都是層級最高的那幾個……
這事兒挺大的了。
江闊看了一眼江了了,他突然感覺江了了應該不光是節假日人多不好玩才回家的,沒準就是因為這個事兒。
但他不知道。
沒有人告訴他。
江闊嘆了口氣,有點兒心疼江總,關鍵時刻兒子靠不上,都沒想過靠兒子。
“你們那個店怎麼樣了?”江總問他。
“等我回學校就上線了,”江闊說,“然后得先有一波宣傳,我先跟了了商量一下。”
“她也參股了嗎?”江總問。
“……她白干。”江闊說。
江總笑了半天:“還說沒折騰你妹。”
“那個老店還沒拆吧?”江了了問。
“沒,這月就差不多都搬了,不過七月才拆。”江闊說,“怎麼?”
“我找倆人先去做個類似探店的視頻,”江了了說,“找本地的電視臺那些節目也可以,能讓他們去采一小段都行,老店比較有味道,就那種舊舊的,這個放店里播著,以后也能用。”
“要錢嗎?”江闊問。
“多新鮮啊!”江了了說,“你不給我錢也就算了,我找的人你也想不給錢嗎?”
“資金有限,”江闊誠懇地說,“我也不可能背著段非凡自己花錢,你幫我省點兒。”
“電視臺我幫不了你,視頻那些我可以幫你談個便宜的價錢,”江了了說,“本地電視臺那種其實應該也不難,找找人,也不用多火的節目。”
“嗯,我懂,”江闊擰著眉,“只要是個電視節目,就能顯得起碼在當地是知名度比較高的品牌。”
“好好干,”江總說,“干起來了你那個破學也就可以退了。”
“不。”江闊很干脆地回答。
“你學個園林,干個醬牛肉,”江總嘖了一聲,“你這個專業也就是萬一以后哪天做大了,有記者采訪你和段非凡,你倆說一句,當初我們是學的園林,沒想到最后做了牛肉,增加點兒故事性。”
江了了笑了半天:“從園林到牛肉大佬,兩個年輕人的創業之路。”
“交給你了,”江闊馬上一戳她胳膊,“現在可以開始寫了。”
吃完晚飯,江總就步行出門了。
據說是跟人約在了什麼地方有車等他,然后要去跟公司的心腹去個秘密地點開秘密會議。
“嚴重嗎?”江闊問老媽。
“處理不好肯定是要傷點兒元氣的,”老媽摸著奔奔擱在她腿上的腦袋不急不慢地說,“不過他這個人,有的是辦法,腦子一直都好用,正招歪招都多。
”
江闊很少聽到老媽這麼夸江總,說明這次江總面對的麻煩的確不小。
“現在主要是要先確定誰是靠得住的,”老媽湊到他身邊小聲說,“法務現在就拿不準有沒有參加政變,不行的話還得從外頭找援兵。”
“跟我說得這麼詳細是不是不合適?”江闊問,“江總可是說了這是不用我管的秘密事件。”
“哎喲,酸死了,”老媽看著他,“這不是你問的嗎!”
江闊笑了笑沒說話。
大炮九點準時過來了:“開哪個車?”
“你想開哪個。”江闊說。
“我剛從車庫過來的時候看那輛歐陸在家啊?”大炮說,“那個吧。”
“你進去問我媽。”江闊說。
“她肯定同意,”大炮滿不在乎地就往里走,“這車她不是一直停酒店那邊兒嗎?今天怎麼開回來了?”
“走吧。”江闊嘆氣。
今天去的是個新開的會員制酒吧,老板是他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江闊感覺他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但大炮說見過很多次,人家叫約江闊的時候很熟的樣子。
“都跟我很熟的樣子。”江闊看著前面的紅燈。
“那不是因為你跟誰都不認識麼,”大炮說,“要沒我,你就認識你自己,你們牛三刀什麼時候做成集團,我給你當秘書去。”
“炮秘。”江闊想想笑了,“不好聽。”
“老子姓胡。”大炮說,“我懷疑你有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叫炮振宇。”
“說真的,比胡振宇要合理很多。”江闊說。
“操。”大炮笑了。
今天來的人果然一如從前,一進包廂,有一半以上的人跟江闊很熟絡地打了招呼,而江闊除了三兩個能叫出名字的,外加兩三個看上去略有些面熟的,別的一律不認識。
“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