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凡呢?”大炮問。
“嗯?”江闊看了他一眼,“你找他有事兒?”
“……我找他有什麼事兒,”大炮發動了車子,“我就是沒看到他來送你表示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江闊打開了早點餐盒,“他回牛三刀干活了。”
“你們……”大炮看了看他,皺著眉,“不會是……這才幾個月,就分了?”
“滾啊,”江闊看著他,“說話有沒有點兒數了,這話是隨便說的嗎?”
“不是隨便說的,”大炮說,“我是非常認真地說的。”
“沒。”江闊吃了一口燒麥。
“吵架了?”大炮問。
“哪兒來那麼多問題?”江闊嘖了一聲,考慮到如果一直不說,大炮可能會一直追問,于是他簡略地補充了一句,“就商量好了冷靜一陣兒。”
這個回答沒有能堵上大炮的嘴,他從另一個角度進行了突破:“……怎麼突然要冷靜?”
“啊……”江闊看著窗外,“你怎麼這麼煩,就覺得我給他逼得太緊了,就退開點兒大家都放松些。”
“以后還會在一起吧?”大炮問。
江闊轉回頭看著他:“怎麼你還挺擔心我倆不在一起?”
“我是覺得實在你要找的話,”大炮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他人還挺好的,換一個沒有這樣的了。”
“喲。”江闊挑了挑眉毛,“小胡總還挺能記著人好。”
“我也不光是因為上回他幫忙的事兒就說他挺好,”大炮說,“就是個感覺。”
“嗯,”江闊笑了笑,“那你感覺挺對。”
“對個屁,”范家寶說,“我那天是不是說看著能用的就拿,你他媽給老子搬空了!”
“是啊,”段非凡說,“都能用,你可以去我店里看,全有歸宿。”
“歸……”范家寶聽笑了,但馬上又換回了之前的語氣,“你還在三零三嗎!”
“在呢。”段非凡說。
“等著,”范家寶說,“老子現在上去。”
掛掉電話之后,段非凡走進臥室看了看,琢磨著床放哪個位置比較合適。
范家寶這套房子租金還算便宜,一個算是給的熟人價,二個就是本來這個地段房租也不高,離市場雖然就隔一條街,但這條街是出城要道,晚上大貨車挺多的,有點兒吵。
綜合來說還算可以,晚上關窗開空調,外面的聲音也不明顯,之前也有更合適的,但提前租了不劃算,到這會兒才租,范家寶這套是最合適的了。
沒兩分鐘范家寶就打著電話進了門,看樣子是就在附近。
一進門段非凡正等著他興師問罪,但范家寶先看著他問了一句:“打牌嗎?”
“……不打。”段非凡說。
“晚點兒的吧,”范家寶沖手機里說了一句,“這會兒也湊不出人,大中午的。”
掛了電話之后他一揚手:“來,給你講一下。”
段非凡看了一眼四周,這屋子還有什麼需要講的嗎。
“不要自己裝修知道吧,”范家寶說,“廚房浴室的東西都是去年才換的,不要動,動了的話退房要給我還原的。”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
“垃圾得自己拿到樓下,物業現在不幫上樓拿垃圾,”范家寶在屋里轉了轉,“別的就沒什麼了。”
“我知道了。”段非凡說。
“倉庫里就沒點兒這里能用的?”范家寶說,“我記得有飲水機還是凈化器之類的啊,沒拿點兒上這兒來?你店里用不上吧?”
“……以后拿吧。”段非凡說,“總不能當你面兒就放這兒來了。”
“哎,”范家寶嘆了口氣,“拿吧,拿空了也行,正好騰空了我可以再往外租,你這屋什麼時候進來住人?”
“七月差不多,”段非凡說,“我爸那會兒出來。”
范家寶看了他一眼,反應很快:“他們說的牛三刀那個坐牢的,是你爸?”
“嗯。”段非凡點點頭。
“牛逼,”范家寶一拍巴掌,“走吧,請你喝咖啡。”
“不了吧,”段非凡說,“我一會兒得回去吃飯。”
“什麼意思啊?”范家寶看著他,“是說讓我請你吃飯嗎?”
“喝咖啡,”段非凡說,“走吧。”
范家寶的房子和鋪面不少,但神奇的是他似乎對開咖啡店有執念,除了宋大哥家對面那個咖啡店,和那天見面的那家,他在這邊市場附近也有一家咖啡店。
“你自己開的全是咖啡店嗎?”段非凡坐在吧臺旁邊,看著范家寶忙活。
“嗯,”范家寶把做咖啡的家伙什都放好,“就是地段不行,生意不好。”
“做別的也可以啊。”段非凡說。
“沒所謂,”范家寶說,“我就喜歡做咖啡賣咖啡,豆子我都自己調的。”
“看不出來。”段非凡誠實地說。
“是吧,別說你看不出來,我爸我媽都看不出來,”范家寶把一個酒杯一樣的玩意兒推到他面前,“看著,我做手沖那還是相當有水準的。”
段非凡看著他拿著個水壺,把水往咖啡粉里倒,倒一下停一停,一會兒轉圈倒,一會兒瞄著中間倒,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范家寶這一通表演白瞎了,這兒坐的要是江闊估計能給他點兒回應。
自己坐這兒看一通,只能說出一句:“挺有意思。”
范家寶放下壺,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我還是估計錯誤了。”
“嗯?”段非凡笑笑。
“我看你那位像是會喝的,”范家寶說,“我還以為你總跟他一塊兒,也能懂點兒呢。”
段非凡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哪位?”
“江闊啊,是叫江闊吧,”范家寶嘖了一聲,“別跟我裝啊,看得出來。”
段非凡拿過咖啡喝了一口,比江闊泡的茶那是難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