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闊不參與各種打架斗毆和任何紛爭,對于這種情況下雙方壯聲勢的人員應該怎麼個狀態更有震懾力他并不清楚。
但當市場幫這伙人就這麼亂七八糟七零八落東一個西一個沒什麼形象可言地把持住了院子和門口那條路時,江闊還是能感覺到他們想傳遞的信息,到位了。
大炮把他們和大毛還有胡子和另一個尚家村叫板磚的小伙兒帶進了屋里。
“你還收拾得挺整齊。”江闊看了看屋里。
“收拾屋子是我這陣兒的娛樂方式,”大炮說,“我甚至給自己修腳指甲了。”
胡子笑了起來:“守你那小子我認識,他家養雞的。”
“軟蛋一個,你真要出去,他不敢拿你怎麼樣。”板磚說。
“我出去也就在村里,活兒得干呢吧,”大炮嘆氣,“我出去了也待那兒,他們要來鬧,也沒招。”
“現在怎麼弄?”胡子問段非凡。
段非凡看江闊。
這一步往后具體方向他就不知道了,得等江闊的指示。
“約一下吧,大新村的,”江闊說,“大毛能約到嗎?再去鎮上定個包廂。”
“能,他們來不來就不好說了。”大毛說。
“他們不是讓大炮叫人來麼,現在來了,就我,”江闊說,“再想往高了叫沒有了,不想賺錢就挺著,想賺錢就來。”
“嗯,我知道怎麼說。”大毛點頭。
“不請這兒的?”大炮問。
“后頭再請,”江闊說,“你去找咱們尚家村的負責人,都自己人先緩緩,等跟那邊交涉完了再一塊兒喝酒。”
段非凡看著江闊,提到尚家村的時候,他用了“咱們”這個稱呼,雖然這次尚家沒幫大炮解決問題。
“懂了。”大炮一拍他肩膀。
“圖我看一下,”江闊走到桌邊,“我一會兒去轉一轉。”
大炮把村子的地形圖鋪在了桌上,圖上已經有大炮之前勾劃出來的各種線和數據,他指著中間那一段:“這一塊就是爭議地塊。”
“我怎麼感覺這是我們上課的時候要畫的圖……”江闊說。
“您現在曠課呢,就別琢磨好學生的事兒了。”大炮說。
“這兒有路過去是吧。”江闊問。
“對,三條路都能通過去,這條最近。”大炮說。
“行,我去看看,”江闊咬了咬嘴唇,“路好走嗎?”
大炮看著他:“開工了才能修路。”
“就是山路,土路,”胡子在后頭說,“現在雪化了還行,不難走。”
“嗯。”江闊應了一聲。
大家兵分幾路各自散開,院子和外面還有幾個市場幫的守著,也不需要招呼了,胡子說去拿幾張椅子過來打牌。
為了不引起誤解,大炮沒有陪著江闊出去,直接先去找村里的負責人聊了。
板磚開了個摩托車過來給段非凡,方便他拉著江闊去“視察”。
“有些地方路不好就開不了,不過大部分都行,”板磚說,“要不我帶著老板過去?”
“你們還是在這兒,有什麼事兒你們人熟能應付一下,”段非凡說,“我陪他去轉就行,也沒多遠。”
的確沒多遠,按板磚給指的路,段非凡開摩托帶著江闊出了村,順著村后的山路往爭議地塊那邊開過去。
江闊坐在后頭,在村里的時候他的手只是放在段非凡腰側,出了村之后就馬上摟了過來。
“腰不錯啊小段。”江闊把下巴擱他肩膀上笑著說。
“注意點兒啊,”段非凡說,“這山坡上,林子里,不定哪兒就有個老鄉,到時都知道這個年輕老板是個流氓。
”
江闊笑著沒說話,手又伸進衣服里摸了摸他肚子:“還挺有意思的,我第一次坐人摩托車后座,江了了沒事兒也愛開摩托,一次也沒帶過我。”
“留著讓我帶呢……”段非凡說,“前面路不好了啊。”
“你穩點兒……”江闊話沒說完,車就開上了泥路,路上被各種車輪壓出來的坑坑道道瞬間讓車一陣顛簸,他下巴在段非凡肩膀上跟發電報似的磕了一串兒。
他都被磕笑了:“操,這什麼路。”
“再往里連這種路都沒了,得步行,”段非凡說,“你要去那兒看什麼啊?”
“也不看什麼,我就想看看大新村跟項目這個實際距離和現場,這塊地到底是什麼樣的地形,”江闊說,“項目上肯定是不可能按他們的想法給錢的,也沒有那麼多錢,要解決就得看看他們的實際狀態,如果有什麼辦法能捎上那邊,就好辦,如果不愿意,那我也得看看,來硬的話,那個地形能怎麼弄。”
“江總應該來看看。”段非凡說。
“我這是幫大炮。”江闊說。
“你如果跟著江總做,”段非凡說,“是做這些嗎?”
“不是,”江闊說,“他讓我去物業公司站崗。”
段非凡愣了愣之后笑得停不下來:“你這一本正經的,他是想讓你從基礎一點點了解嗎?”
“他就是要氣死我。”江闊說。
“不是你先氣的他麼?”段非凡說。
“你哪邊兒的?”江闊說。
“你這邊兒的。”段非凡松開車把在他腿上摸了摸。
“好好開車!”江闊說,“這路你還動手動腳!”
段非凡笑著收回手。
再往前一段路之后,按圖上的示意,他們往前上了坡就到地方了。
段非凡把車開到路邊的樹下停好,兩人下了車,順著小路繼續往前走。
這里離里頭的瀑布還有一段距離,算是瀑布景區的前站,游客接待中心,瀑布那邊下來的小溪到了這里已經變成了小河,從山間流過,從這里就可以開始規劃徒步路線,溯溪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