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凡的腦袋在車窗上磕了一下。
他捂著額角,看了江闊一眼。
江闊看了看他,臉上本來是歉意和擔心的表情,但最后還是沒忍住發出了狂笑,嘴上卻還保持原來的情緒:“不好意思啊……疼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忘了提醒你……磕得厲害嗎……”
“謝謝關心啊。”段非凡也忍不住想笑。
“我本來,”江闊趴方向盤上笑了好半天才偏過頭看著他,“不想笑的,但是我中途,聽到響了。”
“哐!”段非凡說,“是吧。”
江闊本來已經收了笑,他這一學,頓時繃不住又笑了起來。
“笑,笑,”段非凡點頭,“笑完了一會兒把你那酒拿走啊。”
“哎!”江闊喊了一聲,“這麼善變的嗎?”
“嗯吶。”段非凡笑笑。
“我看看,”江闊搓了搓臉,終于停下了笑,伸手勾了勾段非凡的下巴,“磕得重嗎?”
段非凡偏過頭,右邊眉毛上面有一小塊紅了。
“我靠,”江闊感覺自己眼睛放大了一圈,“紅了啊?疼嗎?”
“不疼,”段非凡說,“手搓兩下都能紅了呢,你拿門夾我脖子的時候比這重多了,也沒事兒啊。”
“……這種事兒你記得倒挺清楚。”江闊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段非凡說,“你要是故意的,咱倆到現在得打多少架了。”
江闊笑著往椅背上一靠,舒出一口氣:“這些都是緣分啊英俊。”
“可不麼,”段非凡的手伸過來,在他臉上輕輕一彈,“開車,一會兒段凌先到了就得打電話過來罵人了。”
“走。”江闊一拍方向盤。
煙酒店里的酒,沒有江闊能看得上的,段非凡按老叔的喜好稍微升一點兒挑了兩瓶。
“不到五百塊,”江闊看著酒,“行嗎?”
“你是不是不太給人送東西?”段非凡問。
“嗯,”江闊點點頭,“我給誰送去,就偶爾那幾個朋友給送點兒什麼的。”
“這酒挺好的了,平時我們喝的酒也就幾十。”段非凡說。
“嗯,”江闊看了看酒,“老嬸兒也喝酒嗎?”
“他倆都挺能喝的,段凌也厲害,”段非凡清了清嗓子,“就我。”
江闊又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把之前磕腦袋的時候沒笑完的那點兒也勾了起來,坐回車里了才總算是笑完了。
“笑累了都。”他嘆了口氣,轉頭看著段非凡,“小段。”
“嗯?”段非凡也轉過頭。
“快親一下,”江闊說,“五分鐘以后就沒有二人世界了。”
段非凡笑著湊過來,貼在了他唇上,他的手迅速往段非凡那邊摸了過去。
“老實點兒,”段非凡一把抓住他的手,“大街上呢,這兒來回走的人,十個里頭有八個是我們市場的。”
“你不會是不行了吧!”江闊挑了挑眉。
“這話說的,”段非凡看著他,突然一回手把車門打開了,接著腿往外一邁,沖著外面就喊了一嗓子,“大家給評評理啊——”
“哎操!”江闊撲過去把他往回拽,“我錯了我錯了……我忘了您社牛晚期了……”
“我講理呢。”段非凡說。
“腿給我縮回來!”江闊喊。
“好嘞。”段非凡收回了腿,把車門關上了。
“走!”江闊笑著喊了一聲,手在他腿上用力搓了搓。
市場還挺冷清的,今天初二,一多半的店都還是關著門的,只有像牛三刀這種老板是本地人,不用回老家,又住在市場里的才會營業,但貨也很少。
“市場要是拆遷了,”江闊問,“老叔他們還有地方住嗎?”
“他們有套小房子,”段非凡說,“租給市場里的人了,到時收回來就行。
”
“那你呢?”江闊問。
“我住校的啊。”段非凡笑笑。
“一直住嗎?”江闊看著他。
“他們肯定會給我留個屋子,”段非凡輕輕嘆了口氣,“但是我還是打算自己想辦法,那套房子就兩居,他倆一間,段凌一間,段凌現在自己搬出去了,那她自己的房間也該留著,難道她不回家了嗎?”
“是啊。”江闊點點頭。
“我在牛三刀現在住的這個小屋以前就是段凌的,”段非凡說,“我不能一直都搶她的房間,再說下半年我爸要出來了,也得找個地兒住。”
“大炮那個房子如果到時他不租了,”江闊說,“讓他轉給你。”
“那個小區是新的,租金不便宜。”段非凡說。
“應該不貴,大炮一個人隨便租的,”江闊說,“楊科流落街頭的時候都去那兒租呢。”
“咱倆對不貴的定義不一樣。”段非凡摟住他的肩,收了收胳膊。
“晚點兒我問問他看看到底是多少。”江闊說。
“嗯。”段非凡笑笑。
剛走到牛三刀門口,就看到段凌走了出來,拿著手機正要撥號。
“看到沒,”段非凡說,“晚一分鐘,就會接到她的罵人電話。”
“你倆爬得真快啊。”段凌轉頭看到他倆,喊了一嗓子。
“凌姐過年好。”江闊說。
“過年好,”段凌笑笑,“怎麼你過個年還瘦一圈兒?”
“瘦了嗎?”江闊轉頭看著段非凡,“我瘦了?”
“……我沒看出來啊。”段非凡說。
“我老長時間沒見著他了,”段凌看了看江闊,“真瘦了,不過帥還是沒變的。”
“到了沒啊!”老嬸在里頭喊。
“到了!”段非凡也喊。
“到了進來啊!”老叔走了出來。
“老叔過年好,”江闊往里走,“老嬸兒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老嬸扭臉看到了他手里拎著的酒,立馬沖段非凡一瞪眼睛,“你讓人家買的吧!”
“我沒。”段非凡說。
“這一看就是我爸愛喝的,”段凌跟著進來也喊上了,“肯定段非凡給人少爺瞎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