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闊看著他:“會彈吉他嗎?”
“不會。”段非凡說。
“那人家是彈唱。”江闊說,“你這個性價比不高啊。”
“我會拉手風琴,”段非凡笑著說,“我老叔拉得特別好,我跟他學的。”
“真的嗎?”江闊揚了揚眉毛,很意外,“看不出來啊,那我預約一個?”
“定金交一下。”段非凡拿出手機點開收款碼再遞到他面前,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江闊掃了一下碼,付款十元。
“多少錢一首?”他問。
“二百。”段非凡說。
江闊抬頭看著他,忍不住樂出了聲:“你大爺。”
“不能任選啊,”段非凡邊吃邊說,“我會的就那幾首,你只能在范圍內點唱。”
“嗯。”江闊還在笑。
余光里感覺有人走了過來,姿勢有點兒奇怪。
他往段非凡身后掃了一眼,發現一個背著畫板的女生正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發現他的目光之后,女生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又指了指段非凡。
什麼意思?
干嘛呢?
跟段非凡認識嗎?
那你跟我認識嗎?
我認識你嗎?我就要配合你?
就在江闊拒絕配合準備提醒段非凡身后有人的時候,女生直接一跳,撲到了段非凡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哎。”段非凡嚇了一跳,抬手抓住了女生的手想要拉開。
女生抱著他腦袋沒撒手:“段非凡!你猜我是誰?”
還真認識。
江闊往后一靠,抱著胳膊看著他倆。
“猜不到,”段非凡聽出是女生之后松開了手,用手指往她手背上一彈,“眼睛讓你摳掉了。”撒手謝謝。
他眼睛讓你摳掉了。
江闊嘆了口氣。
“隨便猜一個。”女生說。
“呂萌。”段非凡說。
“厲害!”女生開心地松開了手,彎腰頭一歪,看著他,“隨便一個都能猜到是我啊!”
那說明能這麼摳眼睛的就你一個啊,姑娘。
江闊轉開了頭。
“跟我差不多厲害了,我看你后腦勺就認出來了。”呂萌把背著的畫板取下來靠到了桌子旁邊,又從身上取下一個斜挎著的……折疊椅。
她把椅子打開,坐在了桌子旁邊。
江闊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好,”呂萌伸出手,“我叫呂萌,段非凡初中高中的同學。”
江闊感覺他上的這個大學真的是個好學校,能把他改造得這麼溫和,要擱以前,這種飯局上突然蹦出來的非參局人員,別說握手,頭他都不會轉過來。
他伸手跟呂萌握了握。
“我大學同學,”段非凡給呂萌介紹了一下,“江闊。”
“真好,”呂萌笑著說,“我都沒有大學同學了。”
“你有同事朋友不就行了。”段非凡說,“一個人出來……這是畫畫嗎?”
“嗯,給你倆畫一個唄,”呂萌很熱情地拿起畫板,“我今天剛出來,還沒開工,送你倆一張熱熱身。”
……這是出來干活的?
江闊看了她一眼,雖然有點兒不爽,但一時半會兒又下不了狠心討厭,畢竟他是經歷過兼職的人。
是體察過民間困苦的前少爺。
“不在店里畫了嗎?”段非凡問。
“這種時候出來畫得多點兒,”呂萌說,“大家都在街上轉呢。”
有個店?
那算了。
江闊又冷著臉轉開了頭。
“畫倆單人還是一個雙人呀?”呂萌很積極地夾好了畫紙,筆也拿好了。
段非凡看了江闊一眼。
江闊看著他,眼神空洞,沒有任何意見可供參考。
“一個雙人吧,省點兒紙。”段非凡說。
呂萌笑得很愉快:“你怎麼不說畫一個單人的省點兒筆。”
“那就畫他單人的。
”江闊說。
“啊?不不不不,不是,”呂萌擺擺手,“我開玩笑的。”
“哦。”江闊轉開頭。
“那我開始了,”呂萌拿著筆,低頭在紙上快速地轉了兩圈,勾了個輪廓,“帥哥你讓我看看臉唄。”
“畫他側臉吧。”段非凡說。
“好!”呂萌點頭。
段非凡叫來服務員,給呂萌拿了杯拉茶。
“你們快放假了吧?”呂萌看了看江闊,低頭一邊畫一邊問段非凡。
“快了,還兩科考完就放假了。”段非凡說。
“小柳他們說年前聚一下呢,”呂萌說,“你看群里消息了吧?”
“嗯,不知道是哪天。”段非凡說,“我這時間比較不靈活。”
“人還沒聯系全呢,”呂萌說,“到時肯定得先問你,估計他們跟你時間差不多放假吧。”
“不一定,像皮凍那種好學校估計晚。”段非凡說,“你過年休息幾天啊?”
“也就三天吧,”呂萌說,“有人逛街我就有生意,不能放過。”
“財迷。”段非凡說,“聚的時候給你拉點兒人過去。”
“行,有你開口,”呂萌笑了起來,“不愁沒生意了。”
江闊喝了口茶。
有點兒涼了,他把茶杯放到桌上的加熱杯墊上。
繼續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他非常想把手機拿出來,但又不想讓段非凡難堪,畢竟是他同學,還正在給自己畫畫。
雖然是強迫的。
他其實也并不想擺出這麼冷淡的架式,主要是段非凡他倆聊的都是高中的事兒,一個個名字他連男女都聽不出來,更插不進去話。
好在畫這種大腦袋簡筆畫還挺快的,沒多大一會兒就畫完了。
江闊看了看,還湊合吧,可以往可愛上靠靠。
呂萌愉快地開始在旁邊留出來的位置畫段非凡。
江闊左右看了看,他坐這兒由于沒有說話機會,一直在喝水,這會兒有點兒想上廁所。
但這四周看著也不知道哪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