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那天問新年禮物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段非凡笑著說。
“你大爺。”江闊的心情非常復雜。
段非凡走到桌子旁邊,拉開了抽屜:“我也有個新年禮物送你。”
“是麼?”江闊立馬走了過去。
“純手工匠心之作。”段非凡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紅包。
江闊看到紅包的第一反應是錢。
純手工?
“你做假幣啊?”他問。
段非凡樂出了聲:“你怎麼回事?”
江闊沒說話,拿過了紅包捏了捏,發現里面放著的是一個方形的東西,有一定厚度,硬的。
他拆開紅包,把東西倒了出來。
是一小塊看上去像雞翅木的小牌子,一頭是個繩圈,另一頭帶著一小段穗子,應該是個車掛。
牌子一面是光滑的,翻過另一面,他看到了圖案,一個圓圈里有個類似坐標軸的東西,像個簡易表盤,中間有一個指著12點方向的指針。
線條不算復雜,但這些圖案應該都是鑲嵌進去的金屬。
“你做的?”這回輪到他震驚了,“你做的?純手工?”
“純手工控制機床和模具。”段非凡笑著說,“不過是去年做的了,做著玩的,還有一個上面寫的是牛三刀。”
“這怎麼鑲進去的?”江闊把牌子貼到了鼻尖前盯著看。
“開槽,把銀線敲進去。”段非凡說。
江闊看了他一眼:“沒了?”
“這個不能細看,我新手,活兒糙,做起來挺復雜的,”段非凡說,“有空帶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這上面是個什麼?”江闊問。
“指南針。”段非凡說。
“指南針?”江闊立馬拿著牌子來回指。
“動不了……”段非凡說,“你腦子呢。”
“哦。”江闊低頭在圖案上搓了搓,這個匠人的活兒的確不細,指尖能摸到銀絲的輪廓,“為什麼做個指南針?”
“指南。
”段非凡說。
“說得好。”江闊點點頭,“茅塞頓開。”
段非凡把相冊放進了衣柜里。
回過頭的時候江闊還拎著那個小車掛來回看著,這會兒還走到窗邊對著光看。
“還沒看明白嗎?”段非凡說。
“我第一次收到這麼精致的手工玩意兒,”江闊說,“一會兒掛車里去。”
“你車里不是掛了一個?”段非凡記得他車上空調出風口那兒有一個非常小的車掛,一只豎著中指的手,這風格跟他做的這個相去十萬八千里。
“那個隨便買來玩的,”江闊說,“這個好,又不重。”
段非凡笑了笑。
“謝謝啊,”江闊把車掛放到兜里,“非常驚喜。”
“我也是。”段非凡說。
“你就別是了吧,”江闊說,“你是不是天天看我來回忙活跟看戲一樣,都猜到了還跟那兒裝傻。”
“哪有功夫看你,”段非凡說,“牛三刀這幾天生意火爆。”
“下午真不用幫忙了?”江闊問。
“嗯,忙差不多了,”段非凡看了看手機,“叫了我倆表弟過來幫忙,晚點兒段凌下班也過來。”
“走,”江闊一揮手,“浪去。”
車在停車場寂寞地杵著,上面落滿了灰。
江闊圍著車繞了一圈,嘖嘖嘖地用手指頭轉圈抹了一道:“好慘。”
“你不是隔幾天就來挪一下車麼,才發現它慘啊?”段非凡說。
“我都晚上來的,”江闊說,“主要就看看車壓什麼的……算了先去洗個……算了就這麼開吧。”
“沒錢洗車了啊?”段非凡說。
“我不光三千五沒花掉,”江闊說,“這兩個月復習沒怎麼出去,還攢下錢來了,這得回去顯擺的,能不花就不花吧。”
“要不……”段非凡想了想,“自己洗?”
江闊看著他。
“老劉那兒有水槍。
”段非凡說。
“我是不是瘋了?”江闊說,“我居然覺得可以。”
“那誰知道呢,”段非凡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沒覺得你太正常。”
“你會洗嗎?”江闊問。
“你還真洗啊,我就是讓你過去沖一下,”段非凡說,“把灰沖掉點兒就行了,這麼冷的天你想怎麼洗?”
江闊上了車,沒著急發動,先把之前的小車掛取了下來,換上了段非凡做的這個。
說實話,這個車掛并不是段非凡專門做給他的禮物,也不知道為什麼段非凡會做個不指南的指南針,但他還是很驚喜。
畢竟江了了挺厲害一個業余手工達人,從小到大,連個彈珠都沒送過給他。
老劉的麻辣燙今天下午開始到明天晚上都休息。
不過人還在店里。
段非凡說要沖沖車,老劉很熱情地把管子給接了出來。
“這車不去洗車店嗎?”他看著路邊停著的車,“就這麼沖?”
“嗯,”江闊點點頭,“沖沖灰就行。”
“有錢人這麼節約的啊。”老劉感慨了一句。
段非凡拿著水槍,往地上滋了兩下試試,然后又沖了沖輪轂。“趕緊的,”江闊站在旁邊,“不會就給我。”
段非凡開始往車身上滋水。
老劉在江闊邊兒上站著看熱鬧:“你們是要開車出去吧?”
“嗯,”江闊應著,“出去轉轉,宿舍都沒人了。”
“今天我看學生都一對兒一對兒小戀人出去了,晚上要跨年,”老劉笑著說,“你倆倒好,倆小伙兒出去跨年。”
……您這說的是什麼鬼。
江闊沒吱聲,也不知道該吱點兒什麼。
于是往車那邊看過去。
段非凡手里的水槍不知道滋到了哪兒,一片水花對著他就撲了過來。
角度非常精準地灑了他一臉冰涼的水。
靠!
第43章
大冷天兒的,江闊光是之前看著水從水槍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氣溫又下降了不少,現在冷不丁再被濺了一臉水,那滋味兒真是妙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