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繪語又用力打了盧浩波一拳,還喊了一嗓子。
“啊!”盧浩波也喊了一聲。
段非凡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倆的交戰。
盧浩波轉頭看見是他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變幻莫測。
嚴繪語看上去也有些尷尬。
僵持了兩秒,盧浩波拉過嚴繪語,一伸胳膊摟住了。
換了一臉“沒見過人戀愛打是親罵是愛吧單身狗悄沒聲一邊兒呆著去”的表情。
“嘿。”江闊說。
沒等段非凡反應過來,他也一把拉過段非凡,胳膊一伸摟住了段非凡的肩。
盧浩波愣了愣。
段非凡也往江闊肩上一摟。
相當默契。
然后一塊兒晃著往前走了過去。
“讓讓,”段非凡說,“讓讓啊……別擋道……”
盧浩波拉著嚴繪語讓到一邊,眼神里滿是莫名其妙。
他倆從盧浩波身邊晃了過去,一直往前走。
走了二三十米之后,步速不太一樣,他倆開始往中間撞。
“你調一下。”江闊說。
段非凡小跳了一下,把步子調整好,繼續往前晃。
“好暖和啊,”江闊說,“我知道他倆為什麼要摟著走了。”
“……他們摟著走是因為在談戀愛,不是因為冷。”段非凡說。
“我知道,”江闊說,“但的確也暖和啊。”
“還在后頭嗎?”段非凡問。
江闊回頭瞅了一眼:“在,走。”
盧浩波和嚴繪語應該也是去吃燒烤,一路都跟在他倆后頭。
于是他倆也就一直摟著肩沒撒手,中途因為配合不夠完美,各自跳了好幾回調整步子。
最后一掀簾子進了燒烤店的棚子。
孫季一抬頭看到他倆進來:“干嘛呢?一路打過來的?”
“我靠,”段非凡說,“看上去像打架嗎?”
“像扭打在一起,”董昆說,“僵持住了的那種,你倆這是怎麼了?”
他倆松開了胳膊,坐到了桌邊。
段非凡嘆了口氣:“碰上盧浩波,氣他來著。”
“盧浩波喜歡你?”丁哲正把碗筷往他倆面前放,聽這話愣住了,“還是喜歡江闊?”
幾個人頓時哄笑起來。
這種北風里擠在棚子里吃燒烤的方式,江闊第一次體驗,還挺有意思的,并且不冷。
棚子里所有人都在大聲說話,大喊大笑,服務員一掀簾子進來喊得也是中氣十足,光聽動靜都暖和了。
江闊拿出手機,往四周轉著錄了一圈。
“這有什麼好錄的?”丁哲問。
“挺有意思。”江闊說。
“這也有意思,你是真沒見過世面。”劉胖說。
幾個人夾在喧嘩里又是一通樂。
雖然這話聽著有點兒奇怪,但也挺準確,他的確是沒見過這樣的世面,這樣的生活,對于以前的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所以他有時會拍拍學校,拍拍食堂,拍拍外面的工地,包括這次想給段非凡拍點兒照片。
他不知道有一天他在這里的生活結束之后,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經歷,會不會再碰到這樣的一些人。
一星期之后,大炮從工地一個材料商那兒打聽到了一個特別合適拍照的地方,在市郊,一個沒有建起來的高爾夫球場。
“這老板也玩車,他們經常上那兒跑,”大炮說,“我看了一下他拍的照片,那兒有幾條路給弄成賽道了,能拍出感覺來。”
“行,定位給我發一下。”江闊說,“隨便讓進嗎?”
“打過招呼了,”大炮說,“有人問就說老同的朋友。”
“好。”江闊說。
既然是能玩車能拍照似乎還能野餐的環境,就肯定不是他倆去的了,丁哲那幫人不會放過這麼完美的機會。
又能玩又能爽。
“我回家拿個相機過來,”丁哲說,“再拿個三角架,攝像機用嗎?”
“我有個運動相機可以拍。”江闊說。
“行,那就這麼定了。”丁哲一拍巴掌。
“把你家車也開過來,”段非凡說,“要不過不去,那邊打不著車了。”
“沒問題!”丁哲一揮手。
段老二估計想不到他一句想看照片,最后能被江闊弄成一次郊游。
“叫大炮一塊兒吧,”段非凡說,“這地兒他找的,不一塊兒嗎?”
“他不去,”江闊說,“以前他陪我跑賽道的時候都不上車,說害怕,咱們可以帶上奔奔,那兒有草地,可以讓它跑跑。”
“我感覺好久沒見著它了。”段非凡說。
“讓你們父子重逢。”江闊打了個響指。
周末一早江闊就起來了,上課的時候如果有這本事,也不用每天手忙腳亂。
這段時間天氣不錯,每天都陽光普照,但是溫度一天比一天低,打開門滿以為能走進陽光里,結果就是迎頭拍過來的北風。
“江闊江闊江闊……”李子銳裹著被子一連串地說,“關門關門關門……”
江闊關上了宿舍的門。
跑到107門口敲了敲。
“進。”段非凡在里頭應了一聲。
看到進來的是他時,叼著牙刷的段非凡挑了挑眉毛:“這麼早,你是不是沒睡。”
“要去接奔奔,”江闊說,“趕緊的,一會兒丁哲他們就該來催了你信麼。”
大炮租的房子江闊是第一次過來,吃完早點,他倆按之前大炮給他發的定位,在小區里轉著。
“大炮現在是就留在這邊工地幫忙了嗎?”段非凡問。
“嗯,估計得明年才回家了。”江闊說。
“他還挺……我以為他跟你似的,還不想工作。”段非凡說。
“江總跟他肯定有私下交易,讓他留在這兒照應著點兒我,”江闊說,“他爸也不止這一個工地,也沒見他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