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現在的形象就是讓你們一晚上把內褲都輸光的賭神。”江闊跟下游孫季換牌,從手里的牌里抽了一張,手指夾著輕輕一甩。
牌落到桌上,“啪”的一聲,聲音很響。
“嘿!”孫季也用手指夾著牌,輕輕一甩,牌落到桌面上。
“噗”。
段非凡沒忍住笑了起來。孫季收好牌,夾了一張,再次一甩。
“算了。”丁哲看了他一眼,拿出牌,認真地輕輕地放到了桌上。
“認真點兒,”江闊說,“要不真的輸一宿。”
這句話是真沒吹牛。
其實他們已經選擇了不是那麼復雜的爭上游,但無奈江闊連運氣都非常好,沒贏他們一宿也只是因為三點多的時候丁哲不干了。
“不玩了,太碾壓了。”他伸了個懶腰,“太打擊人了。”
“我也沒全贏。”江闊說。
“你還真想全贏啊!”董昆喊,“有沒有人性!”
段非凡豎起手指:“安靜,一會兒趙叔給你攆出去。”
“三千五對我刺激實在太大了,”江闊一邊碼牌一邊嘆氣,“潛能都給激發了,平時也沒這麼夸張。”
“三千五對我的刺激也很大,”丁哲說,“我一想到有人三千五一個月還能受刺激,我就覺得自己太受刺激了。”
“你們打工嗎?”江闊問。
“不打,”劉胖說,“兩千真夠用了,除非想再買點兒什麼,除了麻辣燙和燒烤,我們基本無欲無求。”
“我要打工的話,”江闊把牌放到桌上,往椅子里一靠,“能干什麼呢?”
“夜總會吧。”丁哲說。
“滾。”段非凡笑著把手里的一顆松子殼彈到了他腦門兒上。
“他除了長得帥以及會耍帥,”丁哲說,“什麼也不會了,哦對了,車開得很好!”
“我能不能跑滴滴?”江闊突然靈光一閃。
“跑一趟能夠油錢嗎?”段非凡說,“還得注明只接單人乘客,多一個就得上后面弓著去。”
“聽著就不像是來賺錢的。”董昆說,“只拉單身妹子什麼的。”
“像流氓。”段非凡說。
江闊笑了起來:“那怎麼辦。”
“去買麻辣燙吧,”段非凡說,“我們每次都眾籌十塊跑腿費給負責買麻辣燙的人。”
江闊站了起來,想想又坐下了:“我不知道麻辣燙在哪兒。”
“我帶你去,對半分。”段非凡說。
“行。”江闊點頭。
“算錢。”段非凡一揮手。
丁哲看了看計分:“要不江闊進群收錢?”
“拉。”段非凡說。
丁哲把江闊拉進了群里:“江闊改名字啊,江有錢。”
“嗯。”江闊把名字改了,看著這個群名有些無語。
【當代男大學生楷模】
江闊收了五百多塊錢。
這還是他被迫收著打,盡量讓大家都出牌的情況下。
“我好像找到致富路了。”他說。
“就是從我們這兒掏錢是吧,”段非凡問,“我們不吃不喝你一月能致出一萬多來。”
江闊笑了起來。
段非凡帶著他去買麻辣燙,經過值班室的時候,趙叔在躺椅上睡著了,段非凡把手伸進窗戶,在窗戶下面摸了摸,把小釘子上掛著的大鎖鑰匙拿了出來。
“就這樣?”江闊用氣聲問。
“嗯。”段非凡點頭,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別人不知道鑰匙在哪兒。”
江闊往后一仰,在自己脖子上抓了抓。
段非凡看著他。
“癢癢。”江闊說。
段非凡笑著沒說話。
半夜還營業的麻辣燙在學校靠近后山的那個門出去。
這一片本來就挺荒涼,半夜更是鬼都沒有一個,孤零零亮著燈的麻辣燙小店在路對面的一排違建中間。
“這店主要生意就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段非凡給他介紹,“夫妻倆,開了十幾年。”
“這麼多人吃宵夜嗎?”江闊問。
“白天也賣啊。”段非凡說。
“不睡覺?”江闊雖然不吃麻辣燙,但也知道這種夫妻小店應該不會請工人。
“女的白天,男的晚上,”段非凡說,“他們女兒放假的時候就來幫忙。”
“哦。”江闊應了一聲。
老劉麻辣燙。
老板應該就姓劉,但其實不怎麼老,看上去比江總還年輕好幾歲。
“這麼晚。”老劉沖段非凡笑笑,已經打開了鍋蓋。
“今天人多,玩晚了,”段非凡拿了個小筐,走到旁邊放著各種食材的冰柜前開始挑,“江闊你吃點兒嗎?”
“不吃。”江闊說,“別算我的。”
“不餓嗎?”老劉問,“這大半夜的了。”
“他不吃麻辣燙。”段非凡說。
“是嗎,”老劉看了看他,“有面,你要餓的話可以來一碗。”
這要是以前吃的那些六親不認,服務員給他推薦菜,他基本不會出聲,一桌子人有可能都鬧哄哄的,他懶得說話,有興趣的就點點頭,沒興趣的直接忽略。
但現在老劉看著他,交互被過于直接地就這麼建立起來,無法回避忽略。
他雖然餓了,可他的確既不吃麻辣燙,也不想吃面,還覺得這里衛生條件堪憂……
思考了兩秒,他點了點頭:“好。”
“西紅柿雞蛋面還是西紅柿牛肉面?”老劉愉快地又問。
“牛肉面。”江闊說。
給我最好的牛腿肉,你們這兒最好的牛肉是什麼……
老劉從冰柜里拿出了幾串牛肉,把簽子上的牛肉擼了下來。
……好的。
行,就這個牛肉吧。
牛肉湯最好能放點兒山楂一起……
老劉從清湯麻辣燙的鍋里舀了一勺湯放進了面鍋里。
……這怎麼好意思叫西紅柿牛肉面呢!
直接叫麻辣燙清湯面不就行了!
段非凡挑好了食材,老劉煮麻辣燙的時候,他倆坐在門口的小桌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