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月餅先給趙叔拿過去。”江闊拿了兩個高級小月餅。
段非凡又遞了一包花生和鴨舌給他:“都拿去,這都是你日后在宿舍生活自由的通行證。”
江闊捧著一堆吃的去了值班室。
趙叔很高興,還拉著他聊了幾句:“你明天是不是跟你爸出去吃飯啊?”
“不去,”江闊說,“他明天陪客戶吃,我還是在學校。”
“喲,大老遠跑來一趟。”趙叔說。
來一趟就是為了扣生活費的。
“跟大家一塊兒過也挺有意思,”江闊說,“我還沒去過后面那個山呢。”
“沒事兒可以去玩玩,那山早上挺多學生鍛煉,風景好,空氣也好,”趙叔說,“去年剛修了個新的涼亭,趁現在還不冷,上去看看。”
“嗯。”江闊點點頭。
從值班室出來,正要往走廊轉過去,馬嘯從宿舍樓外面走了進來。
江闊腳步頓了頓,這是被辭退了還是下班了……
還沒挑選好合適的表情,馬嘯已經看到了他。
“出去了啊。”江闊說。
在馬嘯跟他眼神對上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確定,馬嘯絕對是看到他們了。
而且正如段非凡他們的判斷,馬嘯應該是不太愿意被他們知道這些事。
“嗯。”馬嘯應了一聲,低頭往里走了。
褲子上的油漬都還在,胳膊肘的位置有點兒擦傷。
江闊原地站了幾秒才往里走,但剛轉進走廊,就發現馬嘯站在前面看著他。
這不會是還要打一架吧?
他沒出聲,走到馬嘯面前停下了。
“那個,”馬嘯扯了扯衣服,“不用管我的。”
“哦。”江闊應了一聲。
馬嘯點了點頭,轉身往119走了。
江闊愣了好一會兒才過去推門進了107。
107的空調已經打開了,一進去就是撲面寒氣,他直接打了個哆嗦。
“我靠,”他搓了搓胳膊,“我去拿個衣服。”
“干嘛?”段非凡有些吃驚。
“不冷麼你們?”江闊也挺吃驚。
“不是,”段非凡伸手過來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我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到底是怕熱還是怕冷啊?”
“……都怕啊。”江闊說。
“下回你那個小被子別拿走了,就放這兒吧,”段非凡說,“裹著點兒。”
“滾。”江闊轉身出了門。
站在走廊上看著那邊119的門,他又猶豫了,這個時候回119,他實在有點兒不愿意。
在門口站了兩秒鐘,門突然被打開了,里面出來的段非凡被杵在門口的他嚇得扶著門蹦了一下。
“你也有今天。”江闊冷笑一聲。
“你不會就是在這兒埋伏著吧。”段非凡走了出來,順手關了門。
“你有外套嗎,給我拿一件吧,”江闊說,“我先不回119拿衣服了。”
“馬嘯回來了?”段非凡問。
“嗯,”江闊往那邊看了一眼,“他看到我們了。”
“眼神兒挺好,我們站那兒那麼黑,”段非凡靠到門框上,“他說什麼了嗎?”
“說不用管他。”江闊小聲說。
“那還行,”段非凡點點頭,“起碼他領你情了,只是不想再領了。”
江闊嘖了一聲。
他很少會跟人說這些,從剛才碰上馬嘯,到現在碰上馬嘯,換了以前,同樣的事,他也不會跟人討論。
事兒都過了,還管那麼多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一直跟段非凡說,也許是這個全然不同的生活場景,他沒怎麼接觸過的一幫人,他考慮與否都得面對的各種事。
說不清這種感受,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別人眼里到底什麼樣,想說什麼就說了,想干什麼就干了,但就像他會需要有大炮這樣的發小一樣。
段非凡是在這份新生活唯一能讓他不那麼茫然的人。
……雖然這倆人沒有可比性。
“我去趙叔那兒拿個椅子,”段非凡說,“衣服你在衣柜里拿吧,中間那個門。”
“嗯。”江闊點點頭。
“厚的租金十塊,薄的五塊,一晚。”段非凡往值班室走。
“記賬吧。”江闊說。
“喲,”段非凡回過頭,“厲害了,三千五使人成長。”
107的衣柜讓江闊非常不平衡。
明明只住了一個人,放了兩套床和桌子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三個衣柜。
還可以給人介紹“中間那個門”。
他在119的衣柜只能說“在上面那一層”,這就是大家與英雄的差距。
江闊打開了中間那個衣柜的門,上面兩層隔板是整齊疊好的衣服和褲子,下面掛架上是幾件外套。
江闊隨便拿了一件出來,把衣架放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褲子那個隔層里,最下面壓著一張卡。
這人一張卡還要藏起來,但藏又藏得這麼隨意,隨手一塞的感覺。
順手想把卡往里再推一推的時候,他發現這不是一張銀行卡。
比銀行卡看上去要簡陋得多,藍底兒上面印著字。
江闊愣住了,掃了一眼沒有細看,也沒再動這張卡,迅速關上了衣柜門。
什麼什麼監獄。
會見卡。
第22章
段非凡家里有人在坐牢,這是江闊的第一判斷。
這個會見證,就是去探監用的,應該是比較親近的人,如果是一般的關系,會見證估計不會留著,還放在宿舍里。
是他爸吧。
江闊想起來上回說到爸爸的時候,段非凡說的是“他管不著”。
這話當時聽著沒覺得有什麼別的意思。
現在想想,就的確是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字面本來的意思,就是他管不著,因為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