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壞的。”江闊說。
大炮笑著站起來,拿杯子跟丁哲他倆又碰了一下,然后看著段非凡:“非凡,要不咱倆換個位置?我跟這倆兄弟太投緣了。”
沒等段非凡說話,他已經走了過來,讓服務員把他倆位置上的碗筷都換好了。
段非凡沒說話,過去坐到了江闊身邊。
江闊話不多,這桌五個人,就聽董昆丁哲大炮三個人聊得火熱,各自小時候的事兒,上學的事兒,飚車的事兒……
熱切之處董昆和丁哲的聲音比大炮還高。
段非凡只在大家都舉杯的時候喝幾口,這會兒都已經有點兒想睡覺的感覺了,但江闊一直在喝,看上去屁事沒有,加上之前大炮聽董昆說啤酒時的表情,估計他倆平時都喝白酒。
“我沒看出來他倆這麼能說啊。”江闊拿著桌上的杯子歪了歪,在段非凡的杯子上磕了一下,把剩下的半杯喝了。
段非凡只得拿過杯子也把他那半杯喝掉了:“他倆酒量就那樣,三瓶就話癆。”
江闊笑了笑沒說話。
段非凡也沒再出聲,轉頭繼續聽那三位侃。
不過聽了這大半天他發現大炮這人有點兒神奇,丁哲和董昆聊起來說的是自己,大炮聊的時候拿自己開頭,后面就會說江闊。
這要是有誰想打聽點兒什麼消息,坐這兒給大炮遞幾個話題,差不多能把江闊身世都聽全了。
分不清他是對自己的信息太謹慎還是對江闊的信息太不上心。
“你那個護校英雄,”江闊腦袋往他這邊微微歪了一下,低聲說,“被砍了多少刀?”
“嗯?”段非凡愣了愣。
“脖子后頭有一刀,”江闊說,“后背還有兩條疤,你這是讓人剁了啊?”
“我睡覺的時候你掀我衣服了吧?”段非凡看著他。
江闊伸手往他后背上一放,用力按了按:“不明顯,不過剛推你的時候能摸到。”
段非凡反手往后背上摸了摸,還真是。
“刀疤是吧!正面也有!”丁哲往這邊一指,紅著臉嗓門很大,“他跟你說過沒!跟那邊村子打架的事兒!護校英雄的光榮事跡!”
“村子?”江闊看了段非凡一眼。
“什麼事兒?”大炮馬上問。
偷牛被揍了吧!
明顯已經喝多了的丁哲立馬應聽眾開始了夸張的表述。
學校后山有一塊地,準備蓋新樓,但這地有歷史遺留問題,村民對這塊地的歸屬一直有爭議,前任村長賣的地,后一任不認。
學校拖了幾年終于決定還是動工,結果就沖突不斷,最后村民們在一個晚上摸進工地,進行了打砸搶順帶想放火。
聞訊趕到的段非凡同學跟搞破壞的村民進行了殊死的搏斗,后來校長趕來的時候,又為了保護校長身負重傷……
“我靠!”大炮一拍桌子,“這妥妥的護校英雄啊!”
江闊聽了半天,轉臉低聲問了段非凡一個問題:“你大晚上跑后山去干嘛啊?”
段非凡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你酒量可以啊,這會兒了還能找出這麼個重點來。”
“白酒我也得一斤,這點兒啤酒跟飲料沒什麼區別……從那兒出去買麻辣燙麼?”江闊說,“不應該啊,今天我看山那邊什麼也沒有。”
“約架。”段非凡說。
“誰?”江闊想了想,“不會是盧浩波吧?”
“嗯,他約的我。
”段非凡說。
江闊也沒顧得上再聽丁哲連比劃帶喊的故事,側過身拿了杯子往段非凡的杯子又磕了一下:“你不會是被他砍的吧?”
“他一開始就跑了。”段非凡說,“劃了一刀。”
“口子都用不著縫針的那麼一刀,就他那樣的,不帶著幾個人把人騙過去搞偷襲,根本不可能碰得著非凡,”董昆補充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不屑,“不過那傻逼還洋洋得意,覺得非凡背后有一道疤是他的。”
“然后你就順帶跟村民干起來了?”大炮問。
“我那是沒跑掉。”段非凡說。
“那可不就是順帶,你是真牛逼,”大炮沖他豎了豎拇指,“不過這事兒起因是打群架,后面跟村民斗毆,最后給繞成了護校,你們學校還是可以,講道義。”
段非凡不得不佩服大炮和江闊這倆的酒量,江闊挑重點,大炮捋邏輯,一點兒不像喝了這麼多的人。
“屁道義。”丁哲說。
“炮炮,我給你順順,盧浩波騙了段非凡過去打人,村民來搞事,段非凡沒跑掉順帶護了個校,”董昆笑得很愉快,“校長是校警帶去,校警是段非凡叫的,結果碰上這事兒,都動了刀了,段非凡不松口保不了盧浩波啊。”
“盧浩波什麼人?”江闊迅速找到重點。
“校長外甥。”丁哲說。
“嚯。”江闊喝了口酒。
“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你就聽聽。”董昆還在酒精里保持了最后一點理智。
“懂。”江闊應了一聲。
“你知道了,是因為咱們幾個,”董昆比劃了一下,“朋友。”
“難道不是因為他有車。”段非凡說。
一桌人全樂了,笑得大炮差點兒嗆著。
這頓飯吃到十點,中間唐力消息一串串地發過來,發出了手機倆月沒開機的效果,又打了好幾個電話。
“盧浩波還在宿舍。”江闊走出包廂的時候看了看手機里唐力發來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