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請客還是約架呢?”段非凡看著江闊。
這個距離相當近了,屬于一言不合就先上腦袋對磕的距離,江闊不光能看到段非凡眼神里的不爽,還能看清他的睫毛。
“請客吃飯,”江闊說,“我有病嗎約架?”
“你確定那位跟你一個想法嗎?”段非凡說完想側身出去。
江闊直接一伸胳膊撐在了門框上,攔住了他。
段非凡只能又停了下來,他跟江闊現在沒有什麼需要動手的矛盾。
江闊T恤袖子下面露出一小截文身,看上去殺氣十足,那天做俯臥撐的時候沒注意江闊胳膊上還有文身。
不過細看一眼,他發現這文身居然是一條拉鏈。
……真別致。
“炮兒。”江闊的視線從段非凡耳邊掠過,看著里面的大炮。
“怎麼了,”大炮走了過來,“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說錯什麼,說得挺好,”江闊說,“下次別說了。”
大炮反應還是很快的,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巴掌啪地拍了一下:“嗨!我這話說得不合適了,我是真沒別的意思,江闊也沒跟我說誰過來,我以為會是他舍友。”
“吃飯。”江闊看了段非凡一眼,“你不餓嗎?”
段非凡看了看站在他胳膊那邊的董昆和丁哲,他倆雖然臉色凝重,對大炮的話也有明顯不爽,但說實話這餐廳四處飄蕩著的香氣讓他們的立場跟著也有些飄蕩。
他可以確定,就算是真的約架,這倆估計也能跟人商量著吃完了再打。
“餓了。”段非凡說。
“進去。”江闊說,“他說話忽略就行,就那樣。”
段非凡看了看他依然撐在門框上的胳膊,抬手在他胳膊上輕輕彈了一下:“外面還有倆。
”
江闊放下了胳膊,幾個人進了包廂坐下了。
“咱們也算是正式認識了,”大炮沖門口的服務員打了個手勢讓上菜,“之前可能是有點兒誤會,今天都坐一塊兒吃飯了,那也就沒什麼解不開的了。”
“是啊,”董昆說完又問了一句,“外面是湖嗎?”
“……是,”大炮點頭,“這包廂是湖景。”
“我看看去。”董昆起身去了陽臺上。
“燈多嗎?”丁哲馬上問。
“不錯,”董昆回頭,“我拍幾張夜景,我還沒晚上來過這邊呢。”
丁哲拿了手機也跑陽臺上去了。
大炮要去拿茶壺的手一直舉著,到這會兒了才放了下來,往椅子里一靠,看著段非凡:“這怎麼個意思?”
“嗯?”段非凡看著他。
“你這倆朋友,”大炮說,“沒完了是吧。”
段非凡轉頭看了看陽臺上的兩個人:“想多了,他倆跟你一直就沒在一個頻道。”
“菜單我看看。”江闊說。
大炮盯了段非凡一眼,把旁邊的菜單遞給了他。
“我宿舍那幾個肯定叫不出來,”江闊說,“都等著八點查寢呢,唐力就怕扣分。”
“查個屁的寢,”大炮不爽,“愛查查愛扣扣,不就在學校多混一年,算個屁,檢查個衛生還得瑟上了。”
“這幾位,”江闊說,“都多混了一年。”
“……我不是那個意思,”大炮掃了他一眼,“你別給我挖坑,我說的是查寢那幾個欠收拾的傻逼。”
“江總的任務你再執行一段時間怕是要分裂,”江闊嘆了一口氣,“你說我該聽你哪一句?”
“菜行不行!”大炮喊,“不行讓他們換。”
江闊把菜單遞到了段非凡面前:“看看合不合口味,不愛吃的就換了。”
段非凡隨便掃了兩眼菜單,這種價格六親不認的館子他沒怎麼吃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不明白,”他說,“你看著行就行。”
“喝點兒吧?”大炮問。
江闊抬頭看著段非凡。
“你不還要開車嗎?”段非凡說。
“想喝叫個代駕啊,”江闊說,“打車回去就行。”
“你倆喝點兒嗎?”段非凡轉頭沖陽臺上的那倆喊。
“來點兒啤酒?”董昆回到了包廂里坐下了。
“啤酒?”大炮愣了愣。
“別的也行。”丁哲說。
“或者紅酒?要不……白的?”大炮說。
“就啤酒吧,這兒能有什麼好紅酒,”江闊說,“白的一會兒我喝興奮了回去真給盧浩波再揍一頓怎麼辦,說好的看清形式改改臭毛病呢?”
大炮沖他抱了抱拳。
菜很快就上來了,啤酒也跟著拿了上來。
服務員幫他們先把酒倒上了,大炮拿起杯子:“之前有什麼誤會,喝完這杯就算過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會在這兒呆一陣子,還會經常見面……江闊沒什麼心眼兒,說話做事都直,大家多擔待……”
段非凡看著大炮,說實話他很少在同齡人的飯局上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點兒什麼才好。
董昆和丁哲估計也一樣,大家舉著杯,在大炮說完之后,丁哲憋出了一個字:“好!”
江闊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來來來,”大炮挨個兒跟大家碰了一圈,“走一個。”
有酒有菜,就是大多數情況下最好的拉近關系的方式。
也許這關系下一秒出門小風兒一吹就破裂,但在當下這一秒,尤其酒量一般的那些里,必須有幾個得是相見恨晚的兄弟。
一打啤酒下去,大炮已經和董昆丁哲好得就差摟一塊兒抹眼淚兒了。
“我小時候也愛爬樹!”大炮說,“我跟江闊那會兒總爬,這小子比我強,爬得快,嗖——跟個小猴兒一樣,有一回還摔人家家里了,砸壞人家一張石桌子……是吧闊兒,就潘大頭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