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厲歲寒,即使剛分手時,聞野說他“最近心情不好”也讓人看不出來的厲歲寒,能讓這樣的厲歲寒失控,哪怕只是一瞬間,得是多難受的事兒?
“喝酒了?”聞野倒是沒怎麼當回事,“沒事,別擔心,他就這性格,什麼事兒不說,情緒全往肚子里憋,憋死就沒事兒了。”
陶灼:“……”
這什麼朋友!明天就讓安逸跟你分手!
聞野對于陶灼的抗議也很無奈,苦笑著說:“也沒別的招兒啊,他對我也一樣的,過一夜自己就調整好了。”
“那我總得知道他怎麼了吧?萬一明天沒說對話再踩著雷區,”陶灼簡直是怕了這樣的厲歲寒,他這會兒說話都不敢放聲,“你們生意真沒黃?”
“上一邊兒去。”聞野“呸”他,“還能怎麼著啊,肯定又是他家里的事,今天元旦他回家了吧?”
陶灼“啊”一聲,有些明白了,坐在馬桶上沉思了半天。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陶灼算著厲歲寒應該好點兒了,想再去跟他說說話。走回樓梯口往下看,卻發現他好像睡著了。
陶灼輕手輕腳地下去,厲歲寒本來是坐著靠在沙發上,這會兒躺下了,一條胳膊搭在毯子上,另一條垂在沙發外,手邊還擱著空酒罐,眼皮穩穩地合著,電影的光映出他挺拔的鼻梁。
這人其實挺獨孤的吧。
陶灼無聲地嘆了口氣,心頭發脹。
電影里的黎耀輝和何寶榮在跳舞,陶灼蹲在沙發邊看了會兒厲歲寒,蹲累了,他改成盤著腿坐下,視線的焦點發生變化,逐漸定在厲歲寒的嘴唇上,上次兩人一擦而過的酥麻記憶不合時宜地冒出來。
黑暗與心疼能夠滋生出奇妙的膽大妄為,陶灼抿抿嘴,拇指在掌心里掐了半天,他睫毛打著顫兒湊上去,在厲歲寒唇峰上碰了碰。
本來只想偷偷親一下,碰到了就撤,結果剛挨上,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當啷”一聲,腿邊的易拉罐被碰倒,厲歲寒皺皺眉頭,目光迷蒙地睜開眼。
完了。
陶灼呼吸卡頓,后背上激起一排寒毛。
他把厲歲寒親醒了!
“……”陶灼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電影的音樂突然顯得無比的大,交疊著他快到想吐的心跳,繞著耳朵響得驚人。
怎麼辦?
直接順勢告白麼?
晦暗的光影里,陶灼跟厲歲寒臉對著臉思考,近距離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秒還是半分鐘,厲歲寒垂在外面的胳膊動了動,他才驚醒一樣回過神,僵著脖子要彈開。
沒等他動,后腦勺上卻猛地一沉,厲歲寒的掌心攥上去,將他重新壓了下來。
第30章
陶灼不太能記清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 他的腦袋被厲歲寒擒住以后,整個人就亂了。
有經驗的吻與他偷偷摸摸的胡蹭存在質的區別,厲歲寒帶著酒氣的唇舌熱烈得近乎發泄, 力度、角度、潮濕與糾纏, 陶灼口腔里每一處黏膜都如同碳酸飲料里的氣泡,粒粒細胞都隨著大腦里的氧氣一同“嗶嗶波波”的爆炸。
二人的姿勢不知怎麼發生了變化, 他被厲歲寒撈起來按在沙發上,膝蓋也被侵略意味十足地抵開,厲歲寒順著陶灼的嘴角吻向他的耳朵、脖子,陶灼舒服得難受,心慌意亂間有樣學樣,縮著脖子去摟厲歲寒的肩膀, 重新把臉頰蹭過去, 想讓厲歲寒再親親他的嘴。
厲歲寒呼吸粗重,滾燙的手掌從陶灼的后腦勺掠過后頸,一路滑到后背心,用力揉搓兩下, 接著滑向他的屁股, 滿滿地一攥。
陶灼瞬間像被攥了把麻筋,他猛地一彈腰,不受控地哼了一聲,慌忙握住厲歲寒的手腕。
明明看那些小視頻時沒覺得如何……結果這男同性戀抓屁股也抓得太自然了吧!他一個男的被這樣抓一把也太難堪了!
陶灼面紅耳赤,嘴唇被吻得發麻,微微張著,有些抖, 眼皮也抖, 往上撩開去看厲歲寒。
他們都在喘, 黑暗將所有最細微的聲響放到曖昧的最大化, 厲歲寒的所有動作, 卻都隨著陶灼那帶有阻擋意味的一握而停住了。
“我……”陶灼囁嚅著想說點兒什麼,一開口就被自己黏膩的聲音嚇一跳, 忙又清清嗓子, 攥在厲歲寒手腕上的手指還在無意識地使力。
厲歲寒壓在他身前, 將背后電影里投來的光也擋住了,眼神晦暗難明。他與陶灼額頭相抵, 緩了片刻, 閉上眼從鼻腔呼出口氣,用下巴碰了碰陶灼的發頂, 想要收回還頂在陶灼腿間的膝蓋。
剛一動,陶灼也跟著動。
“你……硬了啊?”陶灼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腿,他眼前就是厲歲寒的頸窩,牽著漂亮的頸項與下頜線,喉結微滑,有種壓抑的色氣,看得陶灼喉嚨口收縮著發熱,特別想舔舔。
厲歲寒耷下眼皮又看他一眼,陶灼敏銳地感受到了“危險”,這股危險如同信號,引燃了他的興奮,剛想告訴厲歲寒“我也硬了”,厲歲寒就像一頭隱忍的獸類,歪頭拱開他的衣領,叼住他的脖子。
一個什麼也沒經受過的菜鳥,被一個禁欲太久的老手捉住,明明只是擼了一把,也只有被吃死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