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寒》第46章

  而若是以事件為劃分的話,在大一重遇遇見厲歲寒以后,大二大三那兩年,對陶灼而言印象最深刻的是兩件事——

  第一件事,安逸與聞野這兩個活的同性戀確定了戀愛關系,陶灼身為徹頭徹尾的見證人,看著他們從暗搓搓的曖昧,轉變為明面上的臭不要臉,頗有些感慨。

  第二件事,是厲歲寒研究生畢業了,但他沒離開學校,之前住的房子退了,重新在學校附近租了一棟小樓,邊繼續在以前系主任的工作室里干,邊在老師的指導下,跟聞野和幾個朋友一起逐步籌備著獨立。

  “梅梅還挺實在,”陶灼跟安逸倆私底下嘀咕系主任,“也沒說扣著厲歲寒給她多打幾年工。”

  “分人好吧,厲歲寒就不是個打工的人,不可能一直跟著她。”安逸說,“她如果把厲歲寒帶出來了,市場就那麼大,誰跟誰都掛著鉤呢,怎麼也虧不著。”

  “再說了,這三年厲歲寒他們也沒少給她干活兒,”安逸又撇撇嘴,“她說到底就是‘師傅領進門’。”

  隨后他話題一轉,開始問陶灼以后畢業了打算做什麼,走不走專業,又問他單身到現在了,難道就不想談個戀愛麼?

  第一個問題陶灼答不上來,跟高中準備轉藝術生之前那時候一樣,他這人的目標和斗志都只能跑個短途,大志向一直就沒有。

  陶臻前兩年也畢業了,陶灼在家看著陶臻跑里跑外的闖蕩,在學校看著厲歲寒穩扎穩打地安排著自己的節奏,偶爾也會被激勵一下——真就一下而已,上了半天課,跟安逸兩人回寢室一趴,全世界還是只有床上最舒服。

  至于談戀愛的問題,陶灼從大一時純粹的“不想談,沒興趣”,也開始感到茫然了。

  他發現他是真的沒興趣,不是沒遇見有興趣的女生,而是似乎對女生這整個群體,就沒什麼興趣。

  陶灼用過一整節古文賞析課來思考,他托著腮幫子打量教室里一對對兒的小情侶,看那些湊在一起小聲咯咯笑的女孩子們,不青春不美好麼?

  挺好的。

  想認識想發展麼?

  不。

  哪個少年不思春,高中還能勉強用男孩兒開竅晚來心安理得,大學都過一半兒了還這樣,身體和心靈必然有一樣有問題。

  陶灼肯定想過自己難不成也是同性戀?

  像齊涯說的那樣,被“傳染”了?

  經年累月的跟安逸他們混在一起,他的意識與觀念都在悄然轉變,有時候會覺得當個同性戀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跟男的在一塊兒確實比跟女生自在得多,況且誰也沒因為當同性戀缺胳膊少腿兒。

  但是他要去戀誰呢?

  這個問題遙遙地指向某個人名,陶灼本能地不愿細想,匆匆將之壓到心底。

  “談戀愛不如網戀過癮是吧?”他搪塞安逸,“自己談得一頭勁還操不完的閑心。”

  “你就順應本心彎了吧,”安逸笑嘻嘻,“跟厲歲寒搭個對子挺好的,我看他一天一個人都替他憋得慌,哎聞野跟我說那天早上他去找他,厲歲寒剛醒,褲襠鼓了一大包,你跟你男神互相動動手也……”

  “你給我滾!”陶灼簡直沒耳朵聽,一把將安逸捂進枕頭里。

  陶灼雖然開始對自己的持續性不想戀愛困惑了,卻覺得厲歲寒跟黎洋分手之后,這麼一個人挺好。

  這想法自私得要死,他不想去分析這“見不得人好”的心理,只能暗搓搓地強行自我解釋:這樣才方便他們不想泡學校也不想回家,又想有個地方全然放松地賴著時,能隨時隨地去厲歲寒的小樓里。

  “厲歲寒是個很有生活情趣,也非常講究生活質量的人。”聞野曾經對厲歲寒如此評價,“簡稱龜毛。”

  講究生活質量這點,陶灼以前能從厲歲寒的衣品里咂摸出來。

  不過真的能時常出入厲歲寒的私人空間后,他才明白“龜毛”這詞兒聞野用得有多貼切。

  厲歲寒的房子租在學校附近,一是因為方便二是因為便宜。陶灼第一次去的時候心想,學校附近的租房,也不知道被一批批學生霍霍成什麼樣兒了。

  沒想到進了門環境很不錯,朝向好,裝修也時髦,一樓寬敞又亮堂,家具電器一應俱全,電視都有,衛生間和廚房也收拾得干干凈凈,陽臺還擺了綠植。

  “隨便坐,我不潔癖,”厲歲寒拿出一沓一次性拖鞋發給他們,“冰箱有喝的,外套掛柜子里,餓了點外賣,垃圾誰吃完誰收拾,撒尿掀馬桶圈。”

  “我準頭很好的。”陶灼舉起一次性拖鞋嚴肅聲明。

  “沒事,你不小心尿出來了就偷偷擦掉,我也不會知道。”厲歲寒笑著彈了下他的臉。

  除了把房子拾掇得窗明幾凈,厲歲寒連床單被罩毛巾這些都是高品質的好貨,顏值也高,看了就覺得舒服。

  “這已經能當個家了。”回去的時候陶灼對聞野說。

  “他自己家比這小樓夸張多了,”原野說,“沙發毯子上都不帶褶兒,去一趟愣是讓人不敢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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