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一個月的課,整個系就在跟這瘋球作業死磕。
雖然系主任寬限了時長,縮減為15秒,酌情配音,也不用上色,陶灼還是畫得要死要活。
前面他還能被厲歲寒的傳奇事跡激勵著,力求把畫面做到最好,動作盡量不掉幀。
然而等到了死線跟前兒,一棟樓就他們系的寢全部亮著燈通宵趕作業時,他頭昏腦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重復畫些什麼了。
交完作業的那天中午,陶灼像是回到軍訓結束的那一天,一寢室連衣服都沒換,橫七豎八睡到晚上七八點。
如果不是安逸喊他,陶灼感覺自己能一覺睡到第二天,不過一聽安逸問話的內容,他瞬間清醒了不少,抓起手機瞇著眼看群。
他們四個人拉了個群,偶爾閑聊,陶灼在微博刷著什麼好笑的視頻喜歡順手往里發,更多時候用來分享美團和餓了麼的紅包。
他網上翻了翻,看見聞野在群里挨個兒圈人,問:你們結課了?明天出去玩兒啊,過個超齡六一
然后是安逸和他的打情罵俏,快到底了陶灼才看見厲歲寒出來回復了句:正好給陶灼兌個獎
跟著就是聞野發的一串截圖,問密室逃脫和電影分別選哪個,安逸跟他各有偏好,斗圖不休。
“厲歲寒給你兌什麼獎啊?”安逸百忙之中往下勾著腦袋問了句。
“鼓勵獎。”陶灼閉眼抻懶腰,笑得懶洋洋的,強壓工作后徹底放松的感覺真是太愜意了。
第二天商場人很多,小孩子沒見幾個,放眼望去全是出來蹭節過的巨嬰。
電影爭奪戰最終還是安逸勝利了,六一兒童節,他們四個訂票去看西班牙犯罪片。
聞野跟安逸去取票,厲歲寒帶陶灼去旁邊咖啡店買飲料,柜臺上拴著好幾只哄小孩兒花錢加購的大氣球,陶灼戳了一下,厲歲寒問他:“想要?”
說著就伸手要買。
“我栓手上啊?”陶灼忙扯他,“太傻了,我可不要。”
“多可愛啊!”柜臺后面的小姑娘不樂意道。
厲歲寒笑了起來,陶灼尷尬地把氣球重新擺好。
回到影廳門口,聞野沖厲歲寒晃了下手機,說:“黎洋說他有個什麼證還是本兒落你那了,問什麼時候方便,他過去取。”
“都行。”厲歲寒說,“我放玄關了,讓他去拿完把鑰匙也擱在那兒。”
聞野點點頭發消息,安逸跟陶灼對視看看,都捕捉到了“分手事件”另一位男主角的氣息。
排隊入場的時候,經過暗沉嘈雜的影廳通道,陶灼想了又想,感覺現在應該可以問這種私密問題了,看厲歲寒剛才的反應也不像是不能提的模樣,就以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黎洋是你……朋友?”
說到最后兩個字他還是有些別扭,厲歲寒看他一眼,烏糟糟的陶灼也沒看清他是什麼眼神,就聽厲歲寒“啊”的應了聲:“聞野都說了吧。”
盡管“聞野”是唯一的答案,陶灼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賣隊友,就接著問:“是我中考完遇見跟你一起的那個麼?”
“嗯。”厲歲寒說。
“哦。”陶灼點了下頭,厲歲寒一個字一個字跟蹦豆兒似的,讓他不敢多話了。
“怎麼了,”厲歲寒看他沒再吭聲,反倒帶了笑,“覺得不可理喻?”
“沒有沒有,”陶灼忙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厲歲寒沒明白。
“你給我上課的時候,我見過他。”陶灼嘴里稀了嘩啦嚼著吸管,那個有關“厲害”的秘密他藏了太多年了,藏得快跟自己的一樣,眼下還是在與當事人說,有種奇妙的緊張。
厲歲寒偏頭看著他,沒接話,陶灼只能接著把話說完:“就樓道里嘛,那天下雨,你們在那什麼。”
前后左右都是人,身后還有個小孩兒像是認錯了媽,直扯他褲子。陶灼張不開嘴,只好匆匆把眼一閉嘴一噘,沖厲歲寒做了個打啵兒的演示。
第20章
陶灼做這表情之前,厲歲寒只是沒說話,一見陶灼做了這麼個表情,他瞬間情不自禁,咖啡杯子送到嘴邊了都沒喝下去,看著陶灼就笑了起來。
陶灼自己也知道挺傻的,他感覺自己跟厲歲寒之間似乎有什麼bug——只針對他,在厲歲寒跟前兒,他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出個糗。
但是看見厲歲寒笑,陶灼就放下了心。
他就怕說出這事兒厲歲寒會生氣,不氣多少也會尷尬,萬一冷場了,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陶灼借著這個氛圍解釋,“那天下雨,我看你沒帶傘,想追下去給你送把傘,正好就……看見了。”
“有點兒印象。”厲歲寒想了想,“他也是看下雨了,正好在附近,就過去等我一塊兒回學校。”
“啊。”陶灼答應一聲,點點頭。
沒想到厲歲寒這麼坦然,反倒讓他有點兒不自在了。
“后來我去上課的時候,你怎麼沒跟我說?”厲歲寒還反過來問他。
“我怎麼說啊?”陶灼抓抓耳朵,“‘厲害老師,我看見你跟男的親嘴兒了,你可真厲害’,萬一你再惱羞成怒揍我一頓,我跟誰說理去。
”
厲歲寒又笑了,重新又打量一眼陶灼,說:“你一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