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猛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
聞野:“不不,你聽我說……”
“這倆人……”陶灼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奇妙。
這是有戲吧?
緣分還真就是大膽邁出第一步?
他看了眼厲歲寒,想繼續跟厲歲寒聊聞野和安逸的話題,結果沒走兩步再一抬眼,前面就是學校后門了。
厲歲寒停了下來,看一眼聞野,也沒催,接著跟陶灼聊天兒:“你住校還是家里?”
“基本上都住校。”陶灼說,“我家搬了,不在以前那個區了。”
“啊。”厲歲寒應了聲,看他一會兒,臉上又露出點兒笑。
“你又笑什麼?”陶灼今天說完自己的數學分數后,整個人都要被笑麻了。
“覺得挺有意思,”厲歲寒說,“當時我就覺得你適合畫畫。”
陶灼心想拉倒吧,你肯定是想起我刻意放在那兒的美術本了。
他兩只手揣在外套兜里,原地踮了踮腳,也問厲歲寒:“你呢?不住校吧?”
厲歲寒不在學校住,他那時候還在老師的工作室,住在工作室附近。
“這麼遠?”陶灼一聽工作室的地址,吃驚地眨眨眼。
“嗯。”厲歲寒不怎麼在意,手機在兜里震了下,他掏出來看了會兒,鎖上屏放回去才隨口說:“明年就近了。”
聞野和安逸倆終于掰扯完跟了過來,聞野朝厲歲寒肩膀上一搭,整個人高高大大的掛著,“哎”了一聲,說:“晚上我去你那兒睡。”
厲歲寒揶揄地看他,又看了眼安逸,聞野笑著搗他一拳。
陶灼還在分析這些基佬之間的語言,厲歲寒抬手攔車,跟陶灼抬抬下巴告別:“回去吧,收拾收拾就該熄燈了,微信聯系。”
“真的?”陶灼笑起來,故意追問他,“這次不是意思意思?”
他還記得厲歲寒帶他家教的時候給過他手機號,讓他心情不好也可以打電話。
陶灼當時滿腦子都是他跟他那個男朋友的吻,也故意問了句“真的”?厲歲寒答“我就這麼一說”。
“真長大了。”厲歲寒回頭笑著看他,“牙尖嘴利的。”
陶灼哈哈笑。
“放心,他不找你我也讓他找。”聞野吹著口哨接了句,又沖安逸揮揮手。
回到寢室,陶灼還沒先問安逸感覺如何,就被安逸先問了句:“他是彎的?”
陶灼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還是不太想把厲害的……不對現在是厲歲寒,當年樓道里的秘密說出去。
“啊。”他模棱兩可地抓抓頭發,“應該吧。”
“他為什麼不高興?”安逸又問,“失戀了啊?”
陶灼一愣:“什麼失戀?”
“我猜的。聞野不是說要帶個情緒不好的朋友來麼,看他那個樣子,能情緒不好也就是失戀了,”安逸捅咕他,“正好搞搞小學弟。”
“別瞎說。”陶灼打斷他。
聞野昨天聊天的時候好像是說了這話,他都給忘了。現在一聽安逸說“分手”,思路頓時就跟著直轉。
“不過他為什麼叫厲害?”安逸又問。
陶灼把當年厲歲寒來給他帶家教的事兒詳細說給安逸聽,他自己越說越起勁,從第一次見厲歲寒自己就沒洗頭,到中考后的最后一次見面,再說回今天的偶遇,他才回過來神,“靠”一聲扒拉自己頭發:“我又沒洗頭今天。”
安逸倒是更在意另一個問題:“她為什麼說自己叫厲害?”
“隨口說的吧,開玩笑拉近一下距離。”陶灼笑著說,“誰還沒個中二的時候。”
安逸抻著脖子歪到陶灼臉前看他:“不是,你不生氣?一點兒情緒沒有?”
陶灼一臉莫名:“我氣什麼?”
“他編名字哄你啊。”安逸一本正經,“一哄還這麼多年,要不是遇上了你還當他叫厲害呢,我看你你才是夠厲害。”
陶灼想了會兒,還是不覺得有什麼氣點。
“你這樣想,”安逸接著說,“不管是不是開玩笑,一上來就這麼說,之后直到給你把課都上完也沒跟你說真名,證明一開始就沒想跟你真誠相處,壓根兒沒打算跟你當朋友。”
“你可真能誆。”陶灼都聽笑了,“現在讓你去帶個初二的上課,教他畫畫,你把他當個朋友真誠給我看看,不垮個臉回來都算不錯。”
安逸沒話說了,指著陶灼直樂:“得虧你還是直男,你簡直就是個無腦吹!”
幾年后,安逸還與時俱進的更新了詞條,隨著新一批網絡流行語的興起,說陶灼是厲歲寒的“舔狗”。
陶灼沒有這麼想,他從不覺得自己對厲歲寒有多舔,畢竟當他明確發現自己應該是喜歡上了厲歲寒時,已經是大四了。
而從大一下學期到大三的整整兩年半,陶灼把厲歲寒對他而言的身份定位,從“家教”轉化為“老熟人”;他也很自覺、很自然的把厲歲寒擺在“朋友”、“學長”,和“老熟人”,這三個身份交合的位置上。
對于朋友之間關心維護和偏袒,陶灼認為無可厚非。
他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麼主見與立場,每每都是“我喜歡你這個人,那在我這里,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至于關心,則多多少少要與八卦掛點兒鉤。
在安逸提出“分手”這個可能以后,陶灼的腦子瞬間就轉不開了。
當時樓道里窺見的那一吻,中了邪一樣在他眼前不停的轉來轉去。
雖然跟那個男生只有兩面之緣,但陶灼對他的印象也蠻好,記憶中是一張帶著雨汽的清秀面龐,相當有風采,是那種將“優秀”刻在腦袋頂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