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臊的,都拽上洋文了,親嘴接吻四個字是燙嘴還是違禁詞?
葉開冷然地:“……恭喜?”
在楊卓寧的設想中,像葉開這樣出身優越、家風嚴謹、純潔單純的豪門禁欲學霸,聽到這樣的八卦,應該是臉色爆紅,語無倫次,兩眼放光,繼而羨慕嫉妒恨地打探更多細節的,怎會如此平淡冷漠甚至隱約還透露出一股“就這?”的嘲諷?
“女孩子的嘴唇真的很軟。”他再接再厲。
葉開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一暗。
“很香。”
葉開趴回桌子上,拿起筆,耳尖有點紅。
“哎你知道那什麼……就接吻……真的還挺……舒服的。”一句話擠得跟難產似的,楊卓寧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葉開:“……閉嘴。”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追到了嗎?”楊卓寧沒忘記上次那把讓他輸了一千塊,回去還挨了一頓暴揍。作為和葉開最接近的人,他竟然看走了眼?可見豪門少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不開竅。
“算是吧……”
“什——麼——?”眉毛豎得都快擠出三字紋了,楊卓寧捂住嘴:“你脫單了?!”
“沒有。”葉開否認,底氣不算太足。
好在楊卓寧很好騙,或者說很信任他,對他學場得意情場失意的人設有股莫名的堅定,凝重地點點頭,安慰道:“開,再接再厲!嘖,啥天仙啊連你都追不到?”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剛為葉開默哀了一秒鐘,話題又轉到了自己的酸甜初戀上,長吁短嘆地說:“但是趙曉昕說我吻技不太行,你說她怎麼知道的?”
剛還kiss長kiss短的,這會兒立刻就鉆研起吻技了,可見人類的臉皮也是個迷。
于然然在講臺上咳了一聲,教室里安靜了一秒,又開始竊竊私語。
葉開:“……可能……她被親……得……不太舒服……吧。”
我靠,他怎麼也一句話說得跟難產似的?!
楊卓寧臉紅了,跟個傻蛋似的趴回課桌上,對著極其禁欲的數學課本說:“那我要怎麼提升呢?”
葉開在物理大題題干上劃了一道下劃線,冷靜地說:“就……多練習?”
狹小的第三大組第六排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葉開回過神來,操,這麼簡單的題也值得他拆解已知項?
楊卓寧臉皮以指數級增長,問葉開:“那你說,親舒服了是什麼感覺?”
葉開:“……”
“我先說我啊,感覺缺氧,喘不過氣,心臟跳得不行,手、手還老想亂摸……”
葉開:“……”
“但你說被親得舒服,那是什麼感覺?不能自嗨啊,對吧。”
小小年紀還挺有紳士風度。
葉開攥緊了筆桿,“可能……腿軟,缺氧,全身都覺得很麻……吧。”
楊卓寧:“哦…………嗯???”
第三節開了一個短暫的班會。班主任叫畢勝,一聽就特有野心,學生們背地里都叫他必勝客。必勝客親自主持,是因為今年是天翼建校二十周年,上面已經決定了要辦文藝晚會,各班出節目,高一嫩,高三忙,這個重頭戲顯然只能讓高二以及各社團來扛。消息一出來下面就怨聲載道,必勝客拍桌子:“喊?喊什麼?有這個精力給我留舞臺上喊去!出節目,明天晚自習前給出五個備選,那個什麼……文藝委員舉下手,對,趙曉昕,你組織一下。”
趙曉昕上臺,教室一潭死水。
高二三班作為理科實驗班可謂一枝獨秀畫風清奇,除了平均分和年紀前十這兩個數據牢牢把控,其他像什麼先進班級、運動會、文藝晚會之類的東西,全都不屑一顧,全班從上到下寫滿了一個大寫的"I don't care"
楊卓寧眼看還熱乎的女朋友受了委屈,立刻出賣同桌情誼,舉手道:“不怕!葉開在我們班,閉著眼都能拿高分!”
葉開慘不忍睹地扶額。
這一下成了火力重心,班會主題一下子從“想出五個德智體美勞的參賽節目”變成了“為葉開量聲定制一個一擊必殺的必勝節目”。
“網球特技,真人版網球王子!”
費解地:“……?”
“自彈自唱,鋼琴小王子!”
微妙地:“……不了吧。”
“跳個國標!”
震驚地:“……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這個技能?”
“街舞,哥們兒給你打拍子!”
冷傲地:“……我謝謝了!”
必勝客出來打圓場:“你們這樣不行的嘛,要團結,調動一切力量,展現我們三班集體風貌啊,怎麼能讓葉開一個人上臺呢?”
趙曉昕說:“演個話劇吧!”
“沒本子。”有人抬扛。
“那麼多經典本子可以挑啊,戀愛的犀牛,仲夏夜之夢,哈姆雷特……對,我覺得威尼斯商人不錯!可以挑兩場串起來演。”
《威尼斯商人》在他們課后選修里,課文里節選的是法庭那一場。
畢勝氣得吐血,他有心要當一回必勝客揚眉吐氣一雪前恥,沒想到全班佛系毫無狼性精神,一看演話劇這玩意兒又省事參與人數又少,沒等他說什麼就立刻舉雙手高票同意。
畢勝退而求其次:“魔改,魔改一下咱偉大的沙老師,加一場交誼舞進去,全班同學都上!”
教室里響起慘絕人寰的哀嚎。
畢勝深諳談判邏輯,冷著臉讓他們嚎完五秒鐘,抬手壓了壓,笑瞇瞇地問:“一半,上一半行了吧?”
敵營被成功拉攏分化,除了幾個小聲嘀咕的,果然再沒人反對。
楊卓寧生怕不夠亂,又起哄:“那也太平了,還得找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