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寧問溫林:“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溫林一瞬間有些茫然,片刻后說道:“等一下,我去給導演說一聲。”
沒有什麼方便說話的地方,幾個人干脆回到了溫婷歡開來的車子上面,溫林的經紀人朱澤新也一起跟了上去。
都是一個公司的人,文家寧開門見山地對溫林說道:“溫林,你最近的狀態不太對。”
溫林其實自己也明白他狀態不好,不但不好,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抑郁。今天在拍戲的時候,從他被綁起來開始他就覺得很害怕很難受,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更是嚇得全身都顫抖起來。
溫婷歡看一眼朱澤新,她覺得溫林狀態那麼差,朱澤新身為經紀人兼助理,多少還是該負一點責任。
但是朱澤新只是皺著眉頭,什麼都沒有說。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太看得上溫林,他覺得在他們這一批三個人里面,溫林是最沒有特色,也可能是前途最黯淡的。
接連拍了兩部電視劇,第一部捧紅了文家寧,第二部捧紅了易楠,而他自己依然是不溫不火,還有電影可以拍,差不多該知足了。
如今溫林狀態不好他當然看得出來,可是那又怎麼樣,電影已經接下來了,合約也簽了,不可能半途而廢,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要堅持拍下去。
文家寧雙手按在溫林的肩膀上,說道:“溫林,你聽著,你現在入戲太深了,必須要把自己抽離。”
溫林有些發怔,“入戲太深?”
他自從接了這部戲之后,一直很認真地研究劇本、揣摩角色,他覺得文家寧說得對,有些東西必須要靠他自己去爭取。
如果他現在處于文家寧的地位,主動提出要出專輯,公司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本來不愛演戲,也不擅長演戲,但是不等于他經過努力也演不好戲。很多事情只有去努力試過了,才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這些日子以來,他覺得自己確實是揣摩好了這個角色,在那種環境下面害怕到顫抖,正是這個角色應該有的心態,他覺得他代入得很好,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們告訴他必須要抽離?
文家寧看溫林一臉迷茫的樣子,突然有些后悔。
在溫林接這部戲之前,是找他商量過的,可是那時候他也為了自己和陸進朗的事情而煩惱,并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而且他演出經驗豐富,分得清演戲和現實的區別,不等于溫林這個剛剛出道每兩年的新人分得清楚。
他對溫林并沒有責任,但是從兩個人一起出道到了現在,說實話感情不淺,文家寧覺得自己能拉溫林一把的,就一定要拉。
文家寧對溫林肯定地點點頭,“你要弄清楚,你是在表演這個角色,你不能跟他感同身受,他受過的那些傷害并不是真正落在你身上的,那是個虛擬的人物,虛假的故事。”
溫林有些疑惑,“那我怎麼能表演好這個角色呢?”
對于溫林的疑問,文家寧不知道怎麼回答。這說白了就是心理問題,他自己演戲也會代入,但是導演一喊卡,他就能立刻抽離,他懂得演戲和生活的區別。
文家寧對他說:“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
溫林那邊還要繼續拍攝,他們不好耽誤太多時間。離開的時候,文家寧想著要約溫林出來談談,最好是能夠有個安靜的環境好好開解一下他。
同時他還對朱澤新說道:“給溫林安排一下心理醫生吧。”
朱澤新非常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知道了。”
溫婷歡發動汽車的時候嘆了一口氣,說:“溫林就是想太多。”
越是情感細膩的人,越是容易陷入一些情緒難以自拔。
簡俊坐在文家寧身邊,忍不住說道:“這樣子下去容易抑郁吧?”
溫婷歡點頭,“是啊,所以你千萬要分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演戲就是演戲,別陷進去了。”
簡俊聞言,不禁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文家寧。
文家寧皺著眉頭一直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面。
溫婷歡把他送回了家,他打開房門,看到陸進朗和童童一起坐在沙發上面看電視。陸進朗戴著眼鏡,看起來格外斯文的模樣,腿上還攤放著一本雜志。
而童童對著電視機看得聚精會神,連文家寧回來都沒有聽到。
文家寧走過去,揉了一下童童的腦袋。
童童仰起頭看他,小嘴微微張著都沒來得及閉上。
文家寧微笑道:“看你的,”然后在他和陸進朗中間坐下。
陸進朗抬手攬住他的腰,問道:“溫林怎麼樣?”
文家寧嘆口氣,“那個時候還是不該讓他接這部戲,他有點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陸進朗沉默一下,掏出手機來找到一個電話號碼,說:“給他介紹一個心理醫生,你把電話和地址告訴他,讓他有空去跟醫生聊聊。
”
文家寧點點頭,記下了號碼之后發給了朱澤新,他怕溫林自己不去聯系,希望朱澤新能夠幫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