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女朋友了?”貝殼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我怎麼一點兒也不信啊。”
“為什麼?”初一被她瞪得有點兒心虛。
“你看著一點兒也不像有女朋友的人啊,”貝殼說,“太不像了,朋友圈也沒見你發過照片呢。”
“太丑。”初一咬牙回答。
“……啊。”貝殼愣了愣,“好虐。”
下了班從奶茶店出來,走到路口跟貝殼和小琦道了別之后,晏航開始邊走邊樂。
“你笑,什麼?”初一看著他。
“我很丑麼?”晏航問。
“……你聽到了?”初一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嗯,”晏航摟過他的肩,看了看四周,“說我太丑了照片都不能放朋友圈……”
初一在他親過來之后迅速轉頭在他臉上用力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勁兒太大,這一口親出來的聲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往四周看,怕被人瞅見了。
“我操?”晏航震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你拔罐呢?”
初一頓了頓,笑出了聲音。
“我臉一會兒要腫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晏航看著他。
“不,能每次都你,你先啊,”初一笑著說,“我也要,要先親。”
晏航嘖了一聲。
初一把他胳膊從肩膀上扒拉開,把一抬胳膊摟住了晏航的肩。
晏航轉頭看著他。
他也看著晏航。
倆人對視著走了一段路之后,初一問:“有沒有感,感覺到什,什麼?”
“是想說你又長高了是嗎?”晏航瞇縫了一下眼睛。
“啊,”初一點頭,“好像跟,跟你一樣,高了。”
“放屁,”晏航說,“我早上187晚上186。”
“……晚上還縮,水啊?”初一愣了愣。
“晚上會矮一點兒,這是常識。”晏航說。
“哦。”初一往前看了一眼,松開了他的肩,快步走了過去,“藥,藥店,我去量一下。
”
“不要掙扎了。”晏航在他后頭說。
藥店里有個量身高的機器,初一站在旁邊開始蹦。
“……你干嘛?”晏航問。
“蹦高。”初一說。
“蠢狗,你這麼蹦完了落地的時候立馬給你砸矮三厘米。”晏航說。
“啊!”初一趕緊停下了,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著拼命往上抻了抻脖子,“那我拉,拉長點兒。”
“趕緊量!”晏航壓著聲音,“你現在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看你了啊?”
初一往柜臺那邊瞟了一眼,兩個店員捂著嘴正沖著這邊樂。
他趕緊站到了機器上,用力把脖子伸長。
機器上面的板子往下,在他頭頂敲了一下,又回去了,接著屏幕上顯示身高是186厘米。
他有些驚喜地轉頭看著晏航:“一樣了!”
“下來。”晏航嘖了一聲。
他樂滋滋地跳了下來,晏航站了上去,板子往下敲了敲晏航的頭。
初一盯著屏幕上的字。
187厘米。
他愣住了:“你不,不是說……”
“穿著鞋呢笨狗。”晏航看了他一眼。
“啊。”初一頓時有些失望,“那我還,還是矮啊。”
“可以了,這位同學,要多高是高啊,”晏航把他推出藥店,“你真長到兩米我可能真的接受不了,傻大個兒。”
“不過我比,比我爸高了,”初一說,“他一,米八整。”
“你以前是不是擔心自己不長個兒啊?”晏航問。
“嗯,”初一點點頭,“我姥說身,身高隨媽,我媽穿鞋才一,一米六呢。”
“那你可能是撿來的。”晏航笑著說。
“我姥就,這麼說……”初一正說著,手機在兜里響了。
他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是“爸”的時候,他愣住了。
“你爸?”晏航也有些吃驚,“說誰誰到啊?”
初一猶豫了一下,接起了電話:“喂?”
“初一啊,”老爸的聲音傳了出來,“放學了嗎?”
“……十點了。”初一說。
“哦,”老爸笑了笑,“睡了嗎?”
“沒,打工剛,下班。”初一說。
“還去打工了啊?”老爸問。
“一,一直打著工。”初一有些無奈,他跟爺爺打電話的時候一直都說著兼職的事兒,爺爺肯定會告訴老爸,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老爸永遠都記不清他的事。
“那一會兒是要回宿舍是吧?”老爸又問。
“嗯,”初一應了一聲,“有,事兒嗎?”
“住宿舍方便不方便啊?”老爸說,“那麼多人擠在一起。”
“挺好的,”初一說,“學校規,規定住校。”
“這樣啊。”老爸似乎在猶豫。
“怎麼了?”初一又問了一次。
老爸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是想著吧,去你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個活兒干著,咱們父子倆在一個地方,也好有個照應。”
“啊。”初一愣住了。
“沿海城市嘛,工作機會能多一點兒。”老爸又說。
“哦。”初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了晏航一眼。
“沒事兒,我就是有這麼個想法,”老爸說,“也沒決定呢,過完年再說吧,我就是跟你說一下。”
“嗯,”初一應著,“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后,初一看著晏航,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爸想過,過來。”
“過來?來這兒?”晏航也有些吃驚。
“嗯,想來找,活兒。”初一說。
“讓你幫他找活兒?”晏航看著他。
“沒。”初一搖搖頭,“我自己都,沒著落呢。”
“你有我呢。”晏航說。
“你也有,我呢。”初一說。
“沒錯,”晏航笑著摟住他的肩,“這就對了,這話我愛聽。”
“我爸真過,過來的話,”初一皺著眉,“怎麼辦啊?”
“問我嗎?”晏航說,“我無所謂,你愿意怎麼都行。”
“我想想。”初一點點頭。
“有些事兒吧,”晏航說,“你不用太有壓力,你愿意他過來也行,你不愿意他過來,也不表示你有什麼問題。
”
“嗯。”初一應著。
這件事讓他稍微有些茫然,比起同學關系,比起各種工作兼職,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作為一個“成熟”的人去處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