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初一搖了搖頭,“隨便,摸摸。”
晏航嘖了一聲。
“手沒地兒,放了。”初一把手放到了圍巾上擱著。
晏航笑了起來,看了看架子上的圍巾,然后拿起來了一條黑白灰格子的,往他下巴那兒比了比:“這個挺好看,不過不太合適你……我再看看啊……”
“就它。”初一一把抓了過來。
“好,”晏航抓了抓他的頭發,“結賬去。”
衣服和圍巾都被晏航放到了收銀臺上,收銀的小姑娘問了一句:“一起嗎?”
“不,”初一趕緊把圍巾拿了出來,“這個我,給錢。”
“嗯?”晏航看著他。
“快。”初一也看著他。
“隨便你。”晏航笑笑,把兩件衣服的錢給了,然后讓到一邊。
“圍巾三百九十九。”小姑娘拿過圍巾掃了一下。
“啊?”初一驚呆了,“不是二,二,二百九,十九嗎?”
“二九九的是純色的那種,”小姑娘說,“這種是三九九的。”
“換一條吧,”晏航往圍巾架子那邊走,“你用格子的本來也不好看。”
“就它。”初一拉住了晏航的胳膊,一只手從包里把錢抓了出來。
從店里出來的時候,初一還老想捂胸口,雖然這是給晏航買的,但他也還是心疼,一年前的他,就沒買過超過三十塊的東西。
不過晏航喜歡,就沒問題了。
“給,”他把裝著圍巾的袋子遞給了晏航,“送你的。”
晏航愣了愣,看著他沒說話。
“發工資,了嘛。”初一說。
晏航還是看著他沒說話。
“隨手就賞,賞你了。”初一說。
晏航伸手兜住了他后腦勺,把他往自己跟前兒一帶,偏頭吻在了他唇上。
初一感覺自己就像根杵在風里的電線桿子。
別說手腳身體是僵的,就連嘴唇也是僵的,震驚和震驚和震驚讓他整個人仿佛一尊蠟像。
好在這個吻的時間很短,晏航差不多就是在他嘴唇壓了壓,就松開了他。
“走。”晏航推了他一把。
初一踉蹌了一下才回過了神,低頭就往前一通猛沖,生怕剛才那一幕被人看到了。
一直沖了能有五十米,晏航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才慢了下來。
“沒人看見。”晏航說。
“哦。”初一猛地松了一口氣。
這會兒腦子才開始轉動,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短暫的那一碰,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怎麼了?”晏航問。
“以為你要打,打我。”初一說。
“我沒事兒打你干什麼?”晏航看著他。
“上次就打,我來著。”初一瞅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把牙給焊上呢。”晏航說。
“牙是焊,不上的,”初一說,“你沒用,用過焊,槍吧?”
“……吃飯去。”晏航說。
這個周末對于初一來說,意義還是不太一樣的。
除去他從秒射成長為N秒射這件丟人顯眼的事之外,他突然想到了些別的東西。
雖然他跟晏航兩個晚上都沒再有過什麼過份的舉動,但他腦子里的某些東西一直都揮之不去。
擼。
打個飛機。
他以前沒想過這些,哪怕是在今天之前,他也完全沒想過,就算他知道晏航會擼,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擼。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比被晏航擼了還要讓他不好意思。
回到學校的時候他都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宿舍里的這幾個人,他們會擼嗎?
怎麼擼?
不,怎麼擼不是重點,在哪兒擼才是關鍵。
床上?
還是……廁所?
“操,”胡彪在旁邊罵了一句,“蘇斌個逼進廁所多長時間了還沒出來?在里頭種地嗎!”
“便秘。”吳旭說。
“萬一是滑倒了起不來呢,”高曉洋說,“我去敲敲門。”
“你得了吧,”周春陽靠著椅背一下下晃著椅子,“萬一人是在擼,你這一敲給他下萎了怎麼辦。”
一幫人全樂了,李子強蹦過去在廁所門上砸了幾下:“你他媽擼完了沒!”
里面蘇斌沒有出聲。
初一一直沒吭聲,聽著宿舍里這幫人從擼開始的各種黃段子大爆發。
“哎,”周春陽踢了他一腳,“你沒事兒吧?”
“嗯?”初一看了他一眼,“沒事兒。”
“發什麼呆啊?”周春陽說。
“沉,思呢。”初一胳膊往桌上一架,手托住了下巴。
“你肯定有事兒,”周春陽說,“平時你深思也不是這麼思的。”
“他真,真在廁所,”初一實在沒忍住,“擼嗎?”
周春陽愣了愣:“什麼?”
初一沒說話。
過了幾秒周春陽才笑了起來:“誰知道呢,廁所里擼多不舒服,床上躺著多好擼啊。”
“就是,”張強說著手上還模擬了一下動作,“被子一蒙,唰唰唰……”
“就射了。”周春陽說。
“滾,”張強說,“我相當持久。”
“挺持久的,”胡彪點點頭,“昨天擼的時候床晃了五分鐘。”
“你給他掐表了啊?”高曉洋說。
“我估計,”胡彪說,“他停了我還擼了五分鐘……”
“放你娘的屁。”張強說。
“組織個比賽吧,”周春陽說,“你倆打個擂得了。”
“春陽,”胡彪看著周春陽,“你是不是想趁機……”
“別自我陶醉了,”周春陽笑了起來,“我擼的時候想到你們就軟了。”
“滾蛋。”張強指了指他。
宿舍里的人之后還說了什麼,初一都沒再仔細聽了。
只覺得自己就算不是外星球來的,也真的是沒有電的那種山溝里出來的土狗了。
長這麼大,他就好像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
開竅晚都不能形容他自己了,這是根本就沒有這個竅。
得算是晏航給他鑿開的。
蘇斌總算從廁所出來了,看不出來擼沒擼,反正他臉上永遠都是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