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他自己撿來的小石頭,他可能也就忍了。
但這是晏航撿的,晏航在他沒有出現之前撿的,這不是隨便的幾顆石頭!
初一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了一顆石頭。
“初一,”周春陽馬上叫了他一聲,“你干嘛?”
初一沒吭聲,悶頭就往宿舍門口走。
“拉著他!”周春陽喊了一聲。
胡彪離門最近,立馬過來了,伸手想拉他胳膊:“狗哥,狗……”
初一看了他一眼,胡彪的表情僵了一下,接著全身都僵了,話都沒說完整。
宿舍幾個人回過神跟出來的時候,初一已經進了407的宿舍。
膀子哥正站在窗戶旁邊往外看,404的那幾個也在,看到他進來,都愣住了。
初一不知道約架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規矩,時間地點人物情節的,他也沒約過。
但他現在不是約架,這是他自己的事。
就算現在是約架,他這一腦門的怒火,也不會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土狗就是規矩。
屋里幾個人都沒出聲,后面跟過來的他們403的幾個堵在門口,也沒說話,事情到這個狀態了,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初一走到膀子哥跟前兒,伸出手,手心里是一顆被磨殘了的小石頭。
“干嘛?”膀子哥看了他一眼,“周春陽不是你男朋友麼,跑我這兒來給什麼定情信物。”
“周春陽是你爸爸。”周春陽在門口冷著聲音說了一句。
膀子哥冷笑了一聲,大概是想說話,但他的笑容還沒有展示完全,初一已經一拳掄在了他臉上。
這一記擺拳很重,砸在他左臉上,起碼有三秒鐘,他會是暈眩狀態。
沒等他從這種美妙的感覺里脫離,初一又一拳擊中了他的左臉。
膀子哥晃了一下,重重地倒在了旁邊的床上。
初一上去抓著他后腦勺的頭發把他腦袋拽起來往床板上又砸了一下。
犯規!
犯規就犯規!
屋里很靜。
沒有初一一開始想像的,他開了頭,亂戰就開始了,他甚至還留意了背后會不會有人偷襲,拿凳子砸他之類的。
但沒有。
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初一盯著膀子哥。
大概是撞床板的那一下子挺狠的,膀子哥一個鼻孔里流出了鼻血,表情有些迷茫。
初一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麼,只能等著他從迷茫中醒來。
過了一會兒,膀子哥終于有了動靜。
他嗷了一聲。
嗷完了之后用手摸了一下鼻子。
又嗷了一聲。
然后就沒了聲音。
初一被他嗷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他兩眼之后,轉身往外走。
屋里的人還是站著沒動,走出門的時候李子強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看著屋里的人:“今兒還約嗎?”
沒有人出聲。
“散了吧。”周春陽說了一句。
403的幾個人跟著初一一塊兒往宿舍走。
初一到了走廊上才看到,這層沒回家的估計這會兒都過來了,但臉上都有些意猶未盡,畢竟戰斗時間太短,來晚了的都沒看到怎麼回事。
回了宿舍,吳旭把門關上,想了想又反鎖了一下,然后靠在了門上。
一屋子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了好一會兒,周春陽才開了口:“我操。”
“我操!”胡彪張著嘴。
“我操。”李子強跟著也說了一句。
“我操。”張強說。
“我靠。”高曉洋破壞了隊形。
“他沒被打瘋吧?”吳旭說。
“我還怕他被打死了呢,”周春陽說,“誰有煙給我一根,壓壓驚。
”
“我有。”李子強掏出了煙,幾個人分了,一人一根叼著。
沉默著抽了好幾口之后,周春陽才又說了一句:“有沒有十秒啊?”
“不知道,”胡彪說,“我第一次經歷這麼短暫的斗毆。”
“這是屁的斗毆,”高曉洋說,“這叫碾壓。”
“我去看看,”周春陽叼著煙準備出去,“萬一有什麼不良反應是不是得送醫院?”
“你別去了,我去,”李子強說,“你都成初一男朋友了,再去處理這個事,你倆就該是夫妻了。”
周春陽皺了皺眉,李子強扒拉開還沒回過神的吳旭,打開門走了出去。
“誰傳的?”周春陽擰著眉。
“什麼?”胡彪看著他,“男朋友嗎?我打聽一下,之前也沒聽誰這麼說,估計那逼自己琢磨的。”
初一一直沒出聲,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那幾顆小石頭出神。
打完了膀子哥,他的小石頭也還是原樣。
不過他倒是平靜下來了。
按理說這會兒他應該后怕,他對膀子哥那幾下,出手很重。
但他沒后怕,雖然手還有些抖。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心疼,盯著小石頭想琢磨一下能不能補救。
“沒事兒,”李子強叼著煙又回到了宿舍,停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我去看的時候那逼在哭呢。”
“哭了?”張強愣了愣。
“啊,”李子強點頭,“初一把人給打哭了,牛逼不。”
“操。”周春陽掐掉了煙頭。
“操。”張強說。
“操。”吳旭看了看初一。
“我靠牛逼了。”高曉洋再次破壞了隊形。
“這個,”周春陽坐到了桌子旁邊,用手指扒拉了一下碎掉的那兩顆小石頭,“可以粘上吧?”
“嗯,應該可,以。”初一說。
“這些也應該可以打磨好,”周春陽看了看其它的小石頭,“車庫那邊有工具,打磨一下問題不大。
”
“謝謝。”初一轉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