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倆就同時聞到了股焦糊味兒,一塊兒愣住了。
“我操!”晏航趕緊收回手把打火機關上了,“燎哪兒了?”
“頭發,”初一說完馬上用手指戳在了他肚子上,“啪!”
“啊!”晏航捂住肚子往后踉蹌了兩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啪啪!”初一手指對著他又開了兩槍,然后把手指頭放到嘴邊吹了吹。
晏航笑了起來:“演技不錯啊。”
初一這會兒才笑起來:“你怎,怎麼下班也沒,發個消息告,訴我啊?”
“上了車才想起來,擠成一團懶得掏手機了,”晏航一邊說一邊拿手機,“剛電話不知道……”
“我打的,”初一說,“剛一通后,后邊兒響了嚇,我一,跳。”
“買這麼多燒烤?”晏航扯開袋子往里看了看。
“連宵夜一,一塊兒了,”初一說,“我看你,那兒有啤,啤酒。”
“燒烤啤酒電影,”晏航說,“是不是這麼想的?”
“是,”初一笑了笑,“我沒試,過。”
“小可憐兒,”晏航摟著他的肩膀,一塊兒往樓那邊走,“你以前晚上除了跑個步,上河邊兒樹洞扣會兒臉,還有什麼別的項目啊?”
“坐書桌那兒愣,愣著,”初一說,“我能愣一,晚上。”
晏航嘆了口氣。
“不過后,后來就在拳,館了,”初一說,“打工,我得打,掃衛生。”
“那會兒一個月多少錢?”晏航問。
“一千三,”初一想了想,“不,一千,八。”
“打掃個衛生一千八?”晏航看了他一眼,“你蒙誰呢?”
“有一次教,練讓我打,打拳,”初一突然有些得意,“說贏了加,五百。”
“你贏了?”晏航問。
“嗯。”初一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就成了一個拳師。
一代拳師土狗。
“哪天有空找個地方咱倆試試,”晏航說,“我還真得試試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牛了。
”
“輸了算我讓,讓你。”初一說。
“要臉麼,你贏了算你牛,你輸了是你讓著我?”晏航看著他。
“嗯。”初一嚴肅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跟別人無論是打拳還是打架,都不會去考慮這些,能不能打得過,他都默認能打得過。
只有晏航,他判斷不出來。
他根本沒太見過晏航打拳打架,跟人動手那兩次,對手的實力都太弱,晏航沒有發揮余地。
總感覺晏航就跟晏叔叔一樣,是隱居深山輕易不現身的高手。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屋里的窗簾都開著,能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天空下一片片的燈光。
初一站在窗口看得有些出神。
“怎麼了?”晏航站到他身后,把胳膊肘撐到他肩上。
“你,”初一偏頭看了一他的胳膊肘,“我長,不高了。”
“真能賴啊,”晏航胳膊肘上使了使勁往下壓著,“影響你兩米大業了?”
“我們宿舍就,就我和吳,旭最矮。”初一嘆了口氣。
“還有人比你矮你應該很高興啊,”晏航笑了起來,轉身拉開了電視柜的抽屜,“去,站墻邊兒,我給你量量。”
初一站到墻邊貼好。
晏航拿了本書在他腦袋頂上比著劃了一條線。
初一抬眼看了看。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晏航的書,他都會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平時他感覺不到晏航跟書有什麼關聯。
晏航就像是一個瀟灑行走江湖的劍客。
但聽到晏航說英語,唱英文歌,還看……沒等他看清書名,晏航已經把書拿開了,拿了尺子開始比著墻上量。
初一看著放在旁邊的那本紫色封面的書:“那是你口,口,口……”
晏航偏頭看著他:“停一下。”
初一停下了。
“總覺得你再說下去會有什麼了不得的詞兒要蹦出來了,”晏航說,“那是一個小姐姐推薦給我的,口譯教材。”
“口譯,”初一對不熟的詞兒得有一個熟悉過程,“什麼了,不得?”
晏航笑了笑沒說話,看了看尺子:“一百七十……七?”
“長了!”初一一聽就興奮地往墻上拍了一巴掌,“三!三公分!”
“至于麼,”晏航看著他,“不知道的以為你長了三米。”
初一笑著沒說話。
長個兒真的是讓他很高興的事兒,以前他沒什麼感覺,姥姥說他長不高,因為老媽個兒不高,老爸也不算高,小姨也擔心過,理由是他小時候營養沒跟上,而且老被驚嚇。
所以他開始長個兒之后就一直挺擔心的,怕一不小心就不長了。
現在突然發現又高了一些,他坐在沙發上樂的活兒都不想干了,就看著晏航出出進進的從廚房里把鍋和調料一樣樣拿出來放到他面前。
東西都差不多拿完了他才跳了起來:“我去拿,拿……”
“坐著吧,”晏航說,“拿完了,我正打算給你計個時呢,三公分到底能讓你樂多長時間。”
“你不懂。”初一坐下了。
“我有什麼不懂的,我一米五的時候就一點兒沒擔心過。”晏航打開了電磁爐。
“晏叔叔個兒,高,”初一說完想了想,“你現在還,長嗎?”
“廢話,”晏航說,“我才19歲,澆點兒水我隨便就能再竄個一米兩米的。”
初一笑出了聲音。
晏航在家里弄了個投影儀,在墻上能打出很大一塊屏幕來,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感覺像是坐在電影院里。
還有音箱,初一來了好幾回了,今天才發現電視柜旁邊那兩根銀色的跟棍子一樣的玩意兒是音箱。
“晏航,”初一忍不住有些擔心,“你的錢都,都是這麼敗,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