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對準初一臉的時候,他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抬手遮了一下。
“初一,”晏航笑了笑,“跟小姐姐們打個招呼吧。”
“大家好。”初一說。
屏幕上的發言瞬間刷滿,晏航都有些來不及看了。
他知道這些小姐姐是什麼樣的感覺,當初那個有些怯生生的有些害羞的小不點兒帥哥,一年時間里,已經變成了一個帥氣的少年。
也許當年的那些小心翼翼依然在他的身體里,時光刻下的東西不是想扔就能扔掉的,但初一已經有了把那些痕跡都壓到角落里的勇氣和能力。
晏航看著鏡頭里的初一。
跟直接看著初一有些不太一樣,這樣讓他有更明顯的感覺。
小土狗已經長成狗哥了的那種感覺。
“吃飯了,”晏航還是老習慣,沒有多余的話,“關了。”
他放下手機,拿起一扎啤酒:“來碰一個。”
初一拿起另一扎跟他撞了一下:“生日快樂,晏航。”
“斷句挺合適,聽起來跟沒結巴似的。”晏航挑了挑眉毛。
“你是,不是特別怕,怕我哪天不,結巴了,”初一喝了一大口啤酒,“你就說,不過我了。”
“我現在也說不過你,”晏航也喝了口啤酒,“主要是你嘴這麼欠,再不結巴了,我怕你讓人揍。”
“你罩,我啊。”初一笑著說。
“放心,”晏航看著他,“說了罩,就說話算數,就怕你用不著我罩了,狗哥。”
“土狗。”初一糾正他,拿了個鮑魚吃著,吃得很帶勁,湯汁順著手指流到手腕上了都沒注意。
“小土狗,”晏航抽了張紙巾,在湯汁流到他袖口之前,把紙巾塞了過去,“袖子撈撈吧,吃得這麼野蠻。”
“嗯。”初一笑笑,吃完了這一個才拿了紙巾擦了擦手。
然后抓著袖子往上扯了扯。
扯了兩下他突然就停下了。
把袖子又往下扯回去了一點兒。
余光里晏航沒有動,應該是沒有看見已經露出了一個角的紗布。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再有幾天應該就能不用紗布了,他不想讓晏航擔心,畢竟在晏航的角度,他練拳他打架,是沒有記憶的,他一直被欺負被人打的記憶倒是滿滿當當。
他弄了弄袖口,假裝袖子撈到這兒就合適了的樣子,然后伸手又拿了個鮑魚。
剛嘬了一小口湯,晏航的手伸了過來。
速度太快他都沒來得及躲開,晏航已經用手指勾著他袖口一挑。
“怎麼弄的?”晏航問。
“門夾,夾的,就我,我們宿,舍那個門是,是,是……”初一沒怎麼撒過謊,這一緊張結巴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最后只能停下來嘆了口氣,“打架的時,候弄的。”
晏航嘖了一聲。
“快好了。”初一補充說明。
“自己包的嗎?”晏航問,“我看看。”
初一沒動。
“信不信我抽你。”晏航看著他。
初一把手臂往前伸了伸,擱到了桌上。
晏航把他袖子拉上去,捏著紗布的角扯起來看了看,皺了皺眉:“口子好像挺深?”
“還好。”初一回答。
“還得有一陣兒才能好了,”晏航說著看了看旁邊,“服務員呢?”
“干嘛?”初一看著他。
“點幾個別的菜,”晏航說,“有傷口好像不能吃海鮮,發的。”
“謠言。”初一說。
晏航看著他。
“謠言。”初一又說了一遍。
“你確定?”晏航瞇縫了一下眼睛。
“周春陽腦,門兒上,”初一比劃了一下,“這,這麼大一個,口子,中午還,出去買,了倆螃,螃蟹吃。”
“這是什麼鬼理由?”晏航問。
“他本,地人。”初一說。
晏航沒出聲,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謠,言我也要吃。”
晏航嘆了口氣,想想又笑了:“吃吃吃,大不了好得慢點兒,吃吧。”
初一馬上夾了塊魚放到嘴里,吃得一臉陶醉:“這什,什麼魚?”
“我聽老崔他們都叫它寨花,”晏航說,“就是鱸魚。”
“啊,”初一看了看,夾了一塊放到了晏航碗里,“為什麼不,不叫村花?”
“寨子大點兒?”晏航說,“聽上去氣派點兒?”
初一笑又吃了兩口。
的確非常好吃,這家的海鮮做得很好,雖然都是挺大眾的東西,什麼海蠣子蟶子還有各種螺,味道卻非常好,加上這個讓人放松和享受的環境。
初一一頓飯吃下來連一扎啤酒都沒喝完,卻覺得有點兒暈乎乎的。
“還吃嗎?”晏航問,“是不是喜歡那個大波螺?再來一份?”
“留點兒肚,肚子吃……”初一轉頭看了一圈,“蛋糕呢?”
“讓服務員擱冰柜里了,”晏航說,“現在吃嗎?”
“吃,”初一抓過自己的包,“我還要送,禮物。”
“好,”晏航笑著招了招手叫服務員過來,“我看看你給我送了個什麼。”
“好東西,”初一揉揉鼻子,“不過是周,春陽幫我挑,挑的,我沒給,給人送過正,式的禮物。”
“你送我十塊錢三雙的襪子我也高興的。”晏航說。
“摳門精,”初一說,“也是你,說的。”
“記仇,”晏航笑了起來,“不過我還真就是想要你送貴點兒的。”
“放心吧挺,貴的。”初一點點頭。
服務員把蛋糕拿了過來,幫他們把生日蠟燭插好點上了。
現在的生日蠟燭非常方便,就一個1一個9,都不用數著插了。
“生日快樂啊!”不知道哪桌有人喊了一聲。
“生日快樂!”又有幾個人跟著喊。
“謝謝!”晏航笑著回應,又跟服務員小聲說,“一會兒麻煩幫我把蛋糕切好給這幾桌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