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想到折騰半天還得自己先掙扎,本來就眼花繚亂挺受罪的,唯一的支撐現在還落空了。
土狗非常不爽。
“要不你拿我號玩?”晏航問。
“不玩了。”初一堅持自己的決定,土狗和土狗的倔強。
“行吧,”晏航笑了起來,“那你看電視還是玩電腦?”
“看電視。”初一說。
晏航把遙控器扔給了他。
其實對于很多人來說,玩電腦應該更有意思,但初一基本就沒玩過,他能有個手機都很不錯了,現在讓他拿著電腦,他也不知道應該干什麼。
電視就熟悉得多了,姥姥和老媽每天晚上都盯著電視,無論電視上演什麼都能看一晚上不帶換臺的。
他隨便找了個臺,看人介紹各地美食。
不過余光一直停留在晏航那邊。
看了一會兒之后,他聽到了很低的說話聲。
“嗯?”他轉過頭。
“你看你的,”晏航笑了笑,“我練習呢。”
初一往他那邊蹭了蹭,繼續看著電視,聽出來了晏航是在小聲說著英語,大概是跟著電視試著翻譯。
他沒再出聲,安靜地聽著晏航的聲音。
非常舒服的感覺。
晏航低沉而又有些細碎的低吟,傳進耳朵里時,像是有人在頭皮上輕輕按摩,一陣陣酥癢的感覺從耳后一波波爬向肩膀和后背。
沒多大一會兒,初一就感覺到了困倦,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晏航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他才猛的驚醒,一下坐直了:“啊?”
“洗個澡睡吧,”晏航說,“感覺你都快做夢了。”
初一心里一驚,他現在對做夢兩個字相當敏感,一聽到就會一陣尷尬,而且還會非常緊張。
“我說,說夢話了,嗎?”他問。
“沒說,”晏航笑了笑,“就哼哼了兩聲。”
“哼哼什麼了?”他趕緊追了一句。
“這哪聽得懂,”晏航說,“你找頭豬聽聽看,差不多就是那個效果。”
“哦。”初一搓了搓臉。
洗完澡,他換上了上次放在這里的衣服,也許是用了相同的洗衣液,他能聞到自己衣服上有熟悉的氣息。
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泛著紅光的夜空。
“要不你扔幾套衣服在這兒得了,”晏航洗完澡進了臥室,“方便換。”
“我一共就幾,幾套衣服。”初一說。
“是哦,忘了你是個摳門兒精,”晏航笑了笑,躺到他旁邊,“關燈了啊?”
“嗯。”初一應了一聲。
晏航關掉了燈,隨著黑色在四周漫開,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初一閉上眼睛,聽到晏航的手機輕輕滴了一聲。
“有消息。”他提醒晏航。
“是鬧鐘。”晏航說。
“還沒屁,響呢,能鬧什麼啊?”初一有點兒迷茫。
而且大半夜的定個鬧鐘是要干嘛?
“這是我的睡覺提示音,”晏航說,“表示現在是我入睡的最后期限。”
“那現在,睡就能睡,著嗎?”初一知道晏航時不時會失眠。
“不一定能,只是個心理暗示。”晏航笑了笑。
初一皺了皺眉,如果今天晚上晏航失眠,那罪魁禍首可能就是他,因為他脫口而出的那句“晏叔叔”。
聽著晏航在旁邊輕輕地翻身,初一咬了咬牙,翻過去臉沖著他,輕輕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晏航。”
“嗯?”晏航輕聲應著。
“你做夢嗎?”他問。
“……你是傻子嗎?”晏航笑了,“誰能不做夢啊。”
“就是,你會夢,夢到人嗎?”初一小聲問。
“會啊,”晏航說,“人山人海。”
初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你有,沒有夢,夢到過……我?”
晏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初一聽到他笑了笑:“你怎麼了啊?”
“我沒,沒有夢,到晏叔叔,”初一說,“我只夢到,你了。”
“啊,”晏航翻了個身跟他面對面地側躺著,“夢到我什麼了?”
“做俯,臥撐。”初一再次想起了夢里的情形。
晏航沒說話,過了幾秒鐘之后他笑出了聲音。
一邊樂一邊往初一身上拍了幾下:“做俯臥撐啊?做了多少個啊?”
“數,亂了,”初一說,“一直沒數,明白。”
晏航還在笑,初一都能感覺到床墊都被他笑顫了。
“能,不能嚴,嚴肅點兒啊。”他說。
“這個話題你讓我怎麼嚴肅啊,”晏航伸手在他腦袋上搓了搓,“就這麼一個夢你之前還不好意思呢?”
“啊,”初一應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光,光著膀子。”
晏航猛地笑得更厲害了:“你是不是沒見過我光膀子,所以特別震驚啊?”
“是啊。”初一說。
晏航這句話,突然讓他一下就放松了。
是啊,不就是夢見晏航光著膀子做俯臥撐嗎,也許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晏航光膀子的樣子,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和尷尬。
初一松了口氣,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的那些茫然和無措,被晏航一句話給打散了。
他跟著晏航笑了起來。
“來,”晏航大概是睡不著,這麼一笑更加精神抖擻了,干脆坐了起來,伸手把燈打開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好身材。”
初一沒來得及反應,就看他一揚手把上衣脫掉了。
“看到沒,”晏航沖他抬了抬下巴,“刑天小哥哥的腹肌。”
初一張著嘴,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道是該指揮眼睛先看腹肌,還是該先感慨一下晏航這樣的人居然會有這麼幼稚的行為。
“我也有,”初一在一片混亂中,隨便挑了一句,“你看嗎?”
晏航嘖了一聲:“小土狗也有腹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