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初一抬頭看了看,看不明白是哪一扇窗。
“崔叔住那一棟,”晏航又指了指旁邊的一棟樓,拿出了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來拿奶茶。”
“嗯,”初一點點頭,還沒忘了之前的話題,“小朋友,呢?”
“來,”晏航一邊撥了號一邊往旁邊的花圃走了過去,“奶茶外賣到了。”
掛了電話之后晏航把手機上的燈打開了,往花圃里照著,初一跟著他,不知道這是在干嘛。
“找著了!”晏航小聲說,把他拉到身邊,指了指花圃里被燈照亮的地方,“那兒,能看到嗎?”
什麼小朋友趴在花圃的泥地里啊!
初一非常震驚,趕緊盯了過去。
盯了能有五秒鐘之后,泥地的草叢間有個東西動了動,初一嚇得一激靈:“耗子啊!”
還挺大!
他跟晏航認識了幾個月,想了他一年,怎麼也沒想到晏航喜歡大耗子!
“你是不是瞎了?”晏航看著他。
“大概嚇,嚇瞎的?”初一也看著他。
“你再看一眼,”晏航說,“是什麼?”
初一轉臉,草叢里那一坨東西又動了動,這回能看出不是耗子,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比耗子要大。
“刺猬啊,”晏航說,“是個小刺猬。”
“啊!”初一有些吃驚,“刺猬?你養,養的嗎?”
“不是,”晏航關掉了手機上的燈,“上個月崔叔看到的,在大門那邊,那邊小孩兒多,他就給抓到山邊來了,現在它就在這片兒住著。”
“你說的小,小朋友是,它?”初一看著他。
“啊,”晏航笑了笑,“你以為是個小孩兒嗎?”
“嗯。”初一笑了起來。
“我上哪兒認識小孩兒去,”晏航帶著他回到了樓下,“我對面鄰居長什麼樣我都還沒看清呢。”
崔逸從樓里走了出來,看到初一的時候愣了愣:“這是初一?”
“是,”晏航點了點頭,給初一介紹了一下,“這是崔叔。”
“崔叔,好。”初一問了好。
“你不說他一米四麼?”崔逸打量著初一。
“一米,四?”初一轉頭看他。
“就是個比喻,”晏航嘆了口氣,他的確是給崔逸說過初一很矮,就一四米那麼點兒,“就是形容他……以前……”
“以前就到你腰。”崔逸說。
“啊……”晏航無奈地轉開了頭,他現在知道了,以后再背后說人的時候不能那麼隨意。
“你今天住晏航哪兒嗎?”崔逸問初一。
“嗯。”初一點了點頭。
“那明天一塊兒吃早點吧,按說晏航的朋友來了,我得請個飯,”崔逸說,“結果他也不讓我去。”
“謝,謝崔叔。”初一說。
拿了奶茶之后崔逸就回了樓里,晏航帶著初一往自己住的那棟走過去。
“一米四也不,不是只,到你腰吧?”初一在他身后說,“你幾,幾米高啊小,哥。”
“你話怎麼還是這麼多。”晏航樂了。
“平時也,不多,”初一站到他身邊,看了看電梯,“我還沒坐,坐過這,樣的電梯。”
“沒坐過電梯?”晏航看著他。
“那種站,著的坐,坐過。”初一說。
“這種也不是躺著的,”晏航說,電梯門打開,他走進去,“這也得站著。”
“我是說那,種步,步,步……”初一嘆了口氣,“算了。”
晏航笑著看他。
“那……種……步……梯……”初一想了想又拖著聲音說了一遍。
“我知道。”晏航笑著說。
晏航的房子是個小戶型,很小的,但是裝修得很好,比以前在他們那兒租的那套要高級。
還有個對著山的小陽臺,初一有些羨慕。
自己宿舍八個人,他還沒搶著最靠近窗的那個上鋪。
“你先洗吧?剛跑一身汗,”晏航打開衣柜,“我給你找衣服。”
“嗯,”初一看著晏航,“你現在上,上班嗎?”
“上班,”晏航拿了一套自己的運動服出來,“在一個酒店的西餐廳,還挺好的,本來想爭取去后廚,但是現在可能要升領班。”
“啊,”初一突然有些興奮,“這麼牛。”
“但是我想去后廚,”晏航笑了笑,把衣服遞給他,“你穿這套吧,現在有個兒了,穿著不會大。”
“是啊以,前一米四就到,到你腰。”初一說。
“沒完了是吧,”晏航嘖了一聲,“剛吃東西的時候還委屈巴巴兒的,這麼快就恢復了?”
“小,孩兒嘛,都這,這樣。”初一笑了笑,抱著晏航的衣服準備去洗個澡,今天在外頭跑了一天,這邊的氣候比家里那邊潮多了,這會兒還真是挺想洗個澡的。
“我給你找條內褲。”晏航又拉開了抽屜,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打開了,從里頭拿了一條內褲出來。
初一一看就愣了愣:“這……”
“少兒款,”晏航抖了抖手里紅白條相間的內褲,“多青春。”
“有中,中老年,款嗎?”初一問。
“沒有。”晏航把內褲扔到了他身上。
“你為什,麼買這,這樣的?”初一看了看內褲。
“這一盒有素色的也有條紋的,露出來的那條是黑的,我就買了,回來一拆,發現還有兩條斑馬,”晏航說,“去洗吧,斑馬不也比你的紅內褲強麼。”
晏航還能記得他的紅內褲,初一不知道是應該感動還是尷尬,說實話他今天穿的都還是紅內褲。
他攢的錢沒太舍得花,就買了幾套衣服,內褲這種東西,還沒破洞他就舍不得買新的。
紅內褲還是在菜市場買的,十塊錢三條。
品質還不錯。
這個品質還不錯,指的是不掉色兒。
菜市場買的很多東西都掉色兒,洗臉毛巾用一個星期了還是阿凡達的效果,白衣服跟菜市場的衣服一塊兒洗過幾次之后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