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麼?”
柏以凡悶著不抬頭,答非所問:“螃蟹,咱今天晚上好好吃飯,不能再……啊。你再這麼吃下去,我明天回家直不起腰。”
體力活,吃不消。
謝歲辰莫名臉紅,彎腰小聲說:“知道了。”
柏以凡往床里縮了縮,哼了一聲,沒忍住,還是翻了個。
柏以凡揚起下巴,指著自己的臉。
謝歲辰笑著親了一口。
柏以凡嘟囔:“算識趣嘛,好了,申請通過,你可以滾去考試了。好好考,中午給我帶個西紅柿炒雞蛋……”
柏以凡說著閉眼繼續睡。
謝歲辰把空調調高幾度,出門去。
考完回來,謝歲辰提著米菜進門,餐桌上留著的早飯卻沒動。謝歲辰放下東西,推門進臥室。
柏以凡還在呼呼睡,四仰八叉,橫在床上,被子只蓋了一截肚皮。
謝歲辰走過去,摸了摸柏以凡的額頭和脖子,沒什麼異常,松了口氣。
柏以凡被鬧醒,迷迷糊糊:“你怎麼還沒去考試?”
謝歲辰:……
謝歲辰:“我考試回來了。該起床了。”
“別吵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三點睡七點起還能去考試嗎?”柏以凡哼哼唧唧賴在床上,“我要睡覺。不給睡絕交!”
說完滾起來,卷著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繭,再上下蠕動幾下,把腦袋塞進枕頭下。
謝歲辰:……
謝歲辰笑著把枕頭挪開,脫了外套在床上躺下,抱住這只蟲繭凡。
柏以凡察覺動靜,把眼睛瞇了條縫。
謝歲辰知情識趣:“暖床。”
柏以凡悶聲樂,踢幾腳蹬開被子,勻了一角給謝歲辰。
謝歲辰突然想起往事,笑說:“那次你揍人后來去我宿舍睡著了,也是這麼分被子的。”
柏以凡:……
柏以凡想來想去:“哪次?”
謝歲辰:“揍朱樂勇的那次。”
柏以凡:……靠!
柏以凡:“不記得了。”
謝歲辰蹭了蹭:“我記得就行了。”
柏以凡怒閉眼裝死,然而醒了就有點睡不著:“餓。”
“起床,我去做飯。”謝歲辰坐起來,穿了鞋去廚房。
柏以凡洗漱完,謝歲辰已經把西紅柿雞蛋炒好。米飯沒好,柏以凡趴著偷吃雞蛋。
謝歲辰轉頭,柏以凡看窗外:“好大的雨。”
雨很大,大到不像是S市冬天的雨。
到了第二天雨也沒停下,吃了午飯,謝歲辰送柏以凡去車站。坐在出租上,謝歲辰不說話。柏以凡講了幾個笑話,全便宜給司機師傅聽了。
到了地方,車停,謝歲辰撐傘出去拿了行李箱。
柏以凡拉起外套帽子,下車鉆進傘底下。
傘面寬,弧度足,擋住兩個人嚴嚴實實。雨滴落在傘面咚咚悶聲響,再被彈到外面去。
柏以凡贊:“這傘真不錯,夠大。落了當棍使,揍人肯定疼。”
謝歲辰總算樂了:“能不能想點其他的好處?”
柏以凡思考一秒:“想不出,你再想個來聽聽?”
謝歲辰果然認真思考。
到了候車大廳門外。大廳里亮堂堂,因為外面下雨天暗還亮著燈。已經進入春運,人多滿滿的,多半是要回家。
柏以凡用頭發絲都能想象出里面的吵鬧,跌死前之前他也呆過。
柏以凡拉著謝歲辰:“咱在外面稍等等,新鮮空氣很重要。”
就在屋檐下站定,謝歲辰依舊撐著傘。
遠處迷迷蒙蒙,身后亮堂堂,偶爾有人路過,行色匆匆,踏出幾個水花來。
謝歲辰突然說:“我舍不得你回去。”
柏以凡:……
艾瑪,螃蟹打開方式不對,直話直說啦!
柏以凡關注點歪了,想蹦跶。
謝歲辰轉頭看他。
謝歲辰:……
“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柏以凡:“螃蟹你不憋著什麼話都說了,我招架不住。其實我也挺舍不得,一日不啃如隔三秋。不過之后日子長得很,不急一時。”
謝歲辰點頭。
這時雨下小了點,謝歲辰卻沒落傘,依舊舉著。
柏以凡不管他發癡,又看了眼手表。
候車大廳里隱約傳來聲響報了柏以凡的車號,叫檢票。
柏以凡:“時間到了,我們進去吧。”
謝歲辰:“我想到傘的另外用途了。”
柏以凡:“啊?”
之前說的話,又從柏以凡腦子里過了一遍。
柏以凡提腳又落腳,停下問:“還有什麼用途?”
謝歲辰落手降低傘面,隔開外界,另一只手拉過柏以凡。
柏以凡眼前人影一閃,謝歲辰近前,一個吻落在嘴唇上。
一觸即逝,謝歲辰靠著他耳邊小聲說:“早點回來。”
柏以凡臉騰一下,紅了。
一直紅到汽車到站,見到柏可非。
老家沒下雨,柏可非比柏以凡早幾天回到家。
柏可非:“凡凡,你行李箱上怎麼還有水?”
柏以凡:“熱的,出汗。”
柏可非:……
柏以凡顯然沒在溝通頻道上。
不過有些情況還是需要匯報的。
柏可非:“今年姑姑邀咱家一起吃年夜飯。”
柏以凡:……
柏以凡:“誰?”
柏可非:“姑姑,咱倆打架給他看的姑姑。”
柏以凡嘴角抽了抽:“她來介紹我去麻省理工上大學嗎?”
柏可非樂:“咱媽也是這麼說的,她還說,姑姑他們就是看咱爸現在和舅舅開超市,有錢了才湊過來。不過咱爸一點點松動。”
老柏家畢竟是柏爸的一塊心病,雖然關系差,但難免會想靠近。
親情這種東西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清。
加之柏爸去年又病過一次,說不上是從鬼門關里走一趟,但心軟是難免的。
柏以凡琢磨,柏媽心比柏爸還軟和,八層得遷就,今年大概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