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跑過去,自己去買了個氣球,扣在棉襖帽子的扣子上。路邊攤還有套圈的。
柏以凡花了五塊錢,拿了一打竹圈。掃了一眼,滿地各種各樣的玩具,只有一個水產——毛絨小烏龜。
套了半天,又追加了五塊錢,柏以凡總算把螃蟹鄰居逮著了。剩下幾個竹圈送了一邊的小孩兒,柏以凡把毛絨小烏龜夾著胳膊下繼續往回走。
手機短信叮咚。
柏以凡:……我剛才沒發唱歌的短信給螃蟹吧?
柏以凡趕緊拿出手機查證。
胡諦發了一串地址來。
柏以凡抓腦袋:干嘛?
胡諦:速來!
柏以凡趕緊跑到路邊去,攔了輛出租。柏以凡上車就把手機伸過去,就差把手機拍在司機臉上了。
柏以凡:“師傅,這個地址。”
師傅:……
司機師傅:“下車!”
柏以凡:……拒載?
司機師傅:“路堵了,而且這個咖啡廳從那邊的小路走,五分鐘就到。”
柏以凡:……
S市太大,他也有迷路的時候。
柏以凡撓了撓頭發,道謝,一路小跑,維尼熊氣球跟著一上一下。
柏以凡到了地方,一瞅,還是個挺高級的咖啡廳。
柏以凡調勻呼吸進門,服務員有點懵。
柏以凡氣定神閑:“我有約,找胡諦女士。”
于是柏以凡背著書包,夾著毛絨小烏龜,拽著維尼熊找人。服務員跟在他身后,大概是打算柏以凡找不到,趕緊把他扔出去。
柏以凡走了幾步就見到了胡諦。
胡諦滿臉不耐煩,她對面坐著個男士。無框眼鏡,黑西裝打領結,滔滔不絕。
胡諦一見柏以凡甭提多開心,表情立馬陰轉晴。
柏以凡不明狀況,但還是走過去。
柏以凡:“胡……”
“叫姐!閉嘴!”
柏以凡:……這是叫好還是不叫好?
胡諦卻猛然站起來,從包里掏出個相機,對著柏以凡咔嚓咔嚓好一通拍。
拍完看屏幕,心滿意足。
柏以凡問:“胡……不,姐,你干嘛拍我?”
胡諦:“素材。造型太好了,尤其是那只小烏龜。”
柏以凡:……
這是對面的男士咳了咳。
胡諦坐下,認真嚴肅,指著柏以凡對對面的男士說:“來,認識下,這是我弟胡天。胡天,叫叔。”
柏以凡:……
對面的這位臉黑要發作。
胡諦云淡風輕:“您別氣,現在流行控大叔。這是給您抬高身價。我家胡天還不樂意叫呢。他平常也很有主見,立志要做熊貓飼養員。”
這位立刻激動:“男孩子怎麼能這麼沒志向呢?熊貓飼養員有什麼好!”
柏以凡不知道胡諦葫蘆里賣什麼藥,去看她。
“就是,成天熊貓長熊貓短。熊貓要吃竹子、蘋果、盆盆奶。”胡諦看窗外笑了,轉過頭,慢條斯理,“不過我家胡天熱愛動物的同時,會背點唐詩,您跟他聊聊?”
這時胡諦給柏以凡使了個眼色,用家鄉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好好報恩。你要是給丫留情面,削了你。”
柏以凡:……
柏以凡得令開始和這位聊。此男引用唐詩,柏以凡就和他說楚辭,夾雜《大學》《中庸》和《論語》。
也活該這位倒霉催,裝逼非要裝古典派,偏偏碰到柏以凡。
柏以凡不留情面,談話只持續了五分鐘。
此男一怒站起來:“胡女士,你這是不想好好談戀愛咯,不想談戀愛何必耽誤我的青春?”
柏以凡跟著站起來,瞪這廝。
“說的老娘看上你似的。除了臉上的痘痘,你丫有什麼東西和青春沾得上邊?”胡諦打哈欠,連手都懶得抬,推了下桌上的紅茶茶杯。
茶杯倒下去,茶水奔向對面,滴滴答答奔向那人的褲衩。
此男跳起來:“不可理喻!我會把這些轉告給伯母的!”
胡諦:“找我媽告狀的不缺你一個。快滾快滾。”
這男人走了,胡諦叫了服務員,拉著柏以凡換了個桌。
柏以凡:“胡老師,你這是唱哪出?”
胡諦:“被逼相親。剛好截稿了,我放假沒事兒,就玩玩他,順便叫你來,陪我重溫下帶著弟弟相親的感覺。”
柏以凡:……沒見過這麼玩兒的。
柏以凡深表同情:“剛才那人真奇葩。”
胡諦:“還成吧,這個只是背古詩裝逼,順便要教我畫畫。前些時候有個聽不懂人話,一直在我公寓樓下蹲點。上個月那個月薪沒我多,堅稱畫畫不算正經工作,但他不介意,希望和我盡快生一窩豬,并恩準我在家兼職畫畫帶孩子做飯洗衣服。”
柏以凡:……
胡諦繼續:“你看,到了年齡沒對象,爹媽就是各種催,七大姨八大姑全部開動。我還不在老家,他們都能拉男人來給我挑。可惜塞來的全是殘次品,但我要是不見,我媽大概會直接來把我戳死。不過別擔心,你有謝歲辰,不用相親。”
柏以凡:……
柏以凡失笑:“比相親還難辦好嗎?”
胡諦明知故問:“哪兒難了?”
柏以凡盯著胡諦看了一會兒。
可能胡諦問的時間恰好,也可能是他們的真實年齡相近,還或許是胡諦本來就沉穩看著可信。
總之柏以凡說:“我和謝歲辰在一起,我爸媽能接受嗎?他們知道了,戳死我怎麼辦?”
胡諦:……
胡諦反省自己:“我眼瞎,居然以為你跟我家胡天像,特地把你招來。
”
胡諦Q簽名和柏以凡的簽名一樣常年不換花樣,一直都是:胡天,雞湯給我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