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
柏以凡發呆,監考老師圍著他轉。
于是柏以凡拿出草稿紙起提綱,把《孔雀東南飛》默寫了一遍,又挑《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話默。
“適當的悲衰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過度的傷心卻可以證明智慧的欠缺。”
反反復復寫了整整一頁。
終于打了考試結束的鈴,老師要求最后一排學生按小號在上大號在下的順序收。
有學生沒寫完,抓著試卷不給人拿。收卷的學生就先收前面的,再來時那學生還沒寫完。
監考老師上來說了幾句,總算把卷子拿走了。
柏以凡坐在位置上看熱鬧,看完瀟灑出門去廁所。
出門下雨,柏以凡停在走廊上,悔了:“完球。”
陳老師剛好監考隔壁,路過:“凡凡干嘛呢?”
柏以凡轉頭:“boss,不要燉了我!”
陳老師:……
陳老師只當柏以凡在玩兒:“那就紅燒吧。”
柏以凡:“no!”
等陳老師拿到語文試卷時,抓起一張瞪大眼——柏以凡試卷的作文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
陳老師:“兔崽子!”
兔崽子清燉紅燒兩相宜。
三模考完當天,11班級各科老師聚在一起開會,研究學生近況。說到柏以凡時,難得不是“好好好”,全部沉默。
11班其他五個老師全去看陳老師。
這次柏以凡作文沒寫,錯失語文第一,這事兒沒人不知道。太反常,甄老師都沒去教訓他。
甄老師問:“老陳,柏以凡最近跟你對著干?這是抗議嗎?”
陳老師:……
陳老師:“屁,你哪只眼看出來,我家凡凡和我好著呢!”
數學老師:“和你好還不寫作文?這是要鬧什麼?心態不穩定?不是前些日子掉河里去了嗎?”
甄老師:“看起來挺正常的。我問了他宿舍的幾個,平時該吃吃該喝喝,沒什麼問題。”
找不出原因才更可怕。
陳老師:“我回頭去找他聊。”
于是下課柏以凡去辦公室拿試卷,被陳老師扣下來。
陳老師:“拿完就走?”
柏以凡這事兒鬧的不小也不大,反正不少人知道。
柏以凡:“boss,別燉我,說好的。”
陳老師:“那就紅燒,也說好的!”
柏以凡立馬認罪:“我錯了!”
陳老師軟化一點點:“錯哪兒了?”
“不該對作文題目產生抵觸情緒,應該用唯物主義世界觀辯證的眼光看待,矛盾是對立統一的,有兩面性……”
長篇大論。一看就是剛背完政治哲學知識點。
陳老師:……
陳老師聽柏以凡背書一個腦袋兩個大。不過的確看不出異樣,而且除了語文,其他五門柏以凡正常發揮,沒有一分失手。
陳老師:“好了好了,我不打算問你為什麼不寫作文了。這題目也的確狗屎了點,不過萬一高考作文也這麼狗屎,你到時候就委屈一下吧。畢竟高考作文和這個不是一回事兒。”
柏以凡理虧,站得筆直:“保證完成任務。”
陳老師看柏以凡,看來看去,看去看來。
陳老師:“讀書隨處凈土,閉門即入深山。你自己把握,有什麼事兒,來找我說。”
柏以凡只是笑,想了一會兒:“boss您放心,我沒問題。控制得住,下次不會這麼干了。”
接下來如保證的一樣,柏以凡認真學習。
學起來清凈,于是就學更多。
五月進入第三輪復習,柏以凡全速開動,誰也擋不住。和謝歲辰倒是和從前一樣路上遇到,吃飯遇到,往往身邊有個電燈泡。
柏以凡也沒什麼異樣。
謝歲辰倒是有時候會問柏以凡:“還好?”
柏以凡:“挺好啊,螃蟹你怎麼了?”
謝歲辰想了一會兒:“你不要硬撐著高興。”
柏以凡:“沒有,別擔心。”
柏以凡: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辦法的。”柏以凡每天醒過來對自己說一次,然后再去洗漱吃早飯。
這天剛好在食堂遇到程逸灝和尤成。
兩人似乎在爭執,柏以凡湊過去:“嘛呢?”
尤成一見柏以凡樂了:“凡凡來得剛剛好!你說是南大和浙大,哪個好?”
柏以凡:……
最近經常有人聊專業和學校。柏以凡跌死之前在大學混,對這些知道的多一點。
柏以凡就和他們一起聊專業,都是紙上談兵的話。
聊到后來,程逸灝突然問:“凡凡,你以后要去哪兒?我記得你要去考那個朱什麼的研究生?”
“朱亮之!”柏以凡愣了一下,又笑,“其實我覺得考個清華北大也不錯,要不和大程一起去南大,和魷魚一起去浙大?”
這樣自然的分開,或許不會那麼難受?
這時謝歲辰端著餐盤走過來,剛好聽了幾句,平靜地看柏以凡。
柏以凡:擦,難受的要死了。
柏以凡:“我要考朱亮之教授的研究生。”
然而謝歲辰放下餐盤,拽開柏以凡的后衣領。
眾人:……
柏以凡:……大庭廣眾,扯衣領作甚!
柏以凡掙扎:“螃蟹,你干嘛?”
謝歲辰隔著衣服按在柏以凡的后背上:“什麼感……”
柏以凡:“癢癢,對對對,那抓一把。”
眾人:……
弄啥呢?
謝歲辰卻不給撓癢癢,抓起柏以凡的手站起來:“你好像出疹子了。”
柏以凡摸了摸脖子:“啊?”
尤成:“凡凡臉好像也是紅的。”
于是大早上就去校醫室。
等校醫讓柏以凡脫衣服,在看背后胸口密密麻麻的風疹團,好像無數個蚊子包。
柏以凡:……
校醫瞄了一眼:“急性蕁麻疹,你是要回家還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