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這幾年都不肯穿……”
謝歲辰難得開口:“穿舊了怎麼辦?”
柏以凡:……
柏以凡:“舊了就舊了唄,等我下個月稿費到了再給你買新的。既然衣服都穿了,褲子也穿從前那條,外套也是,鞋也是!”
謝歲辰果然穿上初見時那套,接著去書房拿上兩個文件盒,還取了上次出差買來的蒙古刀,放進商務包里。
柏以凡;……弄啥呢這是?送人?
柏以凡只好提醒:“別瞎送小孩兒,上次磨廚刀,這個給我開過刃了!”
說完柏以凡又問謝歲辰去哪兒,今天為什麼都不跟他多說一會兒話。
可是一句回答都沒有,柏以凡怒:“我和你一起出門!別想見小情兒!”
謝歲辰也沒反對。
柏以凡跟在謝歲辰身后,然而謝歲辰并沒有等他,開門又關門。
柏以凡:我擦!
門直直向他撞過來,頭破血流的節奏。可再睜眼,柏以凡已經在門外。
柏以凡:……等等什麼情況這是?
柏以凡向前走了一步,轉頭向后看。他已經站在了樓道里,自家門口。
柏以凡:……
柏以凡有一瞬間茫然失措,但謝歲辰已經向前走去,柏以凡沒時間思考,趕緊跟上去。
在車上,柏以凡很安靜。
謝歲辰上班時都會捎他一程去學校,不怕他開錯地方。
可過了好一會兒車都沒停下,柏以凡再向外望呆了。
謝歲辰把車開到了殯儀館。
柏以凡:誰死了?小情兒?
謝歲辰停車鎖門,柏以凡又是閉眼再睜開,已經在車外。
柏以凡跟在謝歲辰身后走。
舅舅虞大學就站在門外。
虞大學挺著啤酒肚,舅媽還有個小女孩戴孝。
柏以凡:……
虞大學身后有挽聯,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隔壁廳挽聯寫著柏可非。
再往里走進門就見到了自己照片掛在大廳中間,還是黑白的。
謝歲辰走過去,對虞大學說:“我是謝歲辰,您是以凡的家人吧?”
虞大學見到謝歲辰愣了一下,冷了臉。
謝歲辰低頭看自己:“以凡不喜歡看人穿黑的。”
虞大學嘆了口氣“你是凡凡同學?儀式等會兒才會開始。”
舅媽遞了朵小白花給謝歲辰。
謝歲辰接了花,想了想:“叔叔阿姨,我之后要趕車,能不能先去見見他?”
虞大學皺眉毛,倒是舅媽帶著謝歲辰進去了。
柏以凡只覺得很荒謬,腦子里什麼都想不出,直到他見到了自己。
準確的說,柏以凡見到了自己的身體。
仰面躺著,閉著眼好像睡覺。
柏以凡:……
柏以凡死了,柏可非也死了。
柏以凡在學校填過緊急聯系人,想了很久最后沒有填謝歲辰,回家調侃死了不給他添麻煩。
現在的確沒給他添麻煩。
謝歲辰走過去,站在柏以凡身邊。舅媽陪了他一會兒,另外有事兒離開了。
偌大的大廳,只剩下謝歲辰和柏以凡,以及柏以凡。
謝歲辰默立一會兒,伸手把小白花放在柏以凡手邊,輕輕握住了柏以凡的手。
謝歲辰:“以凡,別怕。”
謝歲辰說完轉頭就走。
柏以凡:……怕個屁啊,你有種給我留下來哭幾聲!
柏以凡怒不可揭,跟著謝歲辰身后跑,決心做個背后靈。
柏以凡:不信半夜嚇不到你!
柏以凡路過舅舅身邊,看見他在抹眼淚。似乎遠處朱老師被人扶著走過來。
不說再見的離別未嘗不是好事。
柏以凡回頭看了一眼,很多人同學和老師都來了。柏以凡不忍再在這里呆下去,大步去追謝歲辰。
謝歲辰倒是很淡定,開車去了公司,就好像平常一樣。
謝歲辰的公司柏以凡只來過兩次,一次丟了鑰匙,另一次給謝歲辰送落在家里的材料。他對這里不熟悉,跟在謝歲辰身后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是黑白兩色的,冷冰冰。
尤成沖進來:“老大!你這幾天去哪兒了?芝加哥合作方那邊沒見你去都上火。不過我都給搞定了。總之你這無聲無息地到底去哪兒了?”
謝歲辰:“找人。”
尤成:……
尤成:“找到了嗎?”
“丟了。”謝歲辰坐下,“謝六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尤成跟著拖了把椅子坐下:“都成了,謝六這塊一塊硬骨頭總算啃下了!”
別提多興奮。
接下來尤成洋洋灑灑匯報工作,很多內容柏以凡聽不懂。只能大概猜到,謝歲辰把同姓家族的產業都掰扯散了。破產的破產,投降的投降。可惜投降謝歲辰也不接受。
謝歲辰回家甚少說工作,從來報喜不報憂。
柏以凡聽得嘆為觀止:多大仇?
謝歲辰卻習以為常似的,垂眼聽著。
說到差不多,尤成猶豫了一秒:“老大,那什麼,謝六那邊宣布破產的時候,初戀那個誰跳樓了。”
謝歲辰:“死透了?”
尤成點了點頭。
謝歲辰:“挺好。還有說過好多次,裴智一就是裴智一,別叫初戀。”
尤成嘿嘿笑:“習慣了習慣了,再說知道這麼叫的,肯定知道當年的事兒。誰讓他當年見誰都說他是你初戀。還和謝家搞一塊去了。”
謝歲辰:……
謝歲辰搖了搖頭:“也有人不知道的。
”
尤成轉移話題:“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他到底怎麼和謝六那老頭兒攪合到一塊兒去的!反正問你你也不會說,我去做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