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后，教室里基本沒人了。

　　柏以凡做完試卷，正收拾桌子打算走。

　　程逸灝突然轉頭：“凡凡，你選文還是選理呀？我覺得你是選文了吧？以后咱倆就不在一個班級了。我舍不得，我覺得我其實也可以選文科的。”

　　柏以凡：……

　　柏以凡：“你那文科智商低得都快進馬里亞納海溝，完全停留在甲骨文水準，擱古代你也就能識個字兒。你跟我說你要選文科？你逗我玩兒呢？”

　　程逸灝：……

　　程逸灝：“可邢女俠肯定選文科的……”

　　柏以凡：呵！

　　程逸灝之前發癡，柏以凡也想過這個可能。只是覺得他好歹之前有一打，經驗豐富，也就沒多事出聲教育這貨。

　　現在這顆榆木橙子送上門，柏以凡自然就不必放過。

　　柏以凡：“上次辯論賽你白聽了？”

　　程逸灝：“我就聽到你陳詞了。”

　　柏以凡：“你是喜歡她，還是威脅她啊？”

　　程逸灝：“我怎麼威脅她了？我不說，她又不知道。”

　　柏以凡：“事有反常即為妖，你好好理科不選跑去學文，你當誰都不知道？女俠可聰明著呢。更何況，就算你現在不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誰能保證她就不知道？”

　　程逸灝：……

　　柏以凡：“你覺得你犧牲自己跟著她學文了，她就能和你好？你這是自以為是！人家又沒求著你這麼做，示弱才不會追到女孩子。黏黏糊糊和沒主見，只會讓人討厭！”

　　程逸灝面露疑惑。

　　柏以凡：“反正我是這麼想的。我覺得女俠那麼爽直，肯定也是這麼想。你追人，得合理展示自己的優秀。不信你想想之前那一打，你是怎麼和人家好上的？”

　　程逸灝回憶。

　　程逸灝：“好像是這樣哦。”

　　柏以凡循循善誘：“你要真想追一個人，把自己變得更優秀，準沒錯。而且距離產生美，文理科不會阻礙你們的！”

　　程逸灝本來腦子也不笨，只是太喜歡了一葉障目。被柏以凡說了幾句，通了。

　　柏以凡：“現在選文還是選理？”

　　程逸灝：“選理科。可我覺得特難受，誰能懂？”

　　謝歲辰：“我。”

　　柏以凡：……

　　八卦當前，程逸灝條件反射，瞬間精神了：“老大，你也喜歡咱班上的人了？是哪個女生？”

　　謝歲辰搖頭。

　　因為不是女生。

　　程逸灝誤解：“謝老大你真好。扯謊都來安慰我。沒有喜歡的人也沒關系，咱倆抱一起哭一個吧！”

　　程逸灝張開雙臂。

　　柏以凡：……

　　謝歲辰：“不了，太熱。”

　　程逸灝只好抱住柏以凡的課桌，哼哼唧唧的。

　　柏以凡：“心疼啊……”

　　程逸灝抬頭，滿眼求安慰的小星星。

　　柏以凡：“我的桌子！”

　　程逸灝：……

　　程逸灝趴在柏以凡桌子上：“別理我！我要哭一會兒。”

　　柏以凡：“哦，那你哭著，哭完把桌子擦干凈。還有，別忘了明天早上把政治背給我聽。”

　　程逸灝化悲痛為力量，堅決反抗：“我都選理科，不背。”

　　柏以凡：“那就背《氓》吧，語文的。”

　　程逸灝：……

　　這次是真要哭了。

　　柏以凡懶得管程逸灝發癡，反正程逸灝自愈能力向來不錯。

　　柏以凡站起來說：“我去吃夜宵了。”

　　謝歲辰跟著站起來：“大程一起來吧。”

　　程逸灝：“我要吃牛肉面，不然心里的裂縫塞不住。”

　　柏以凡：“走走走，我請客。大程，我跟你說，清朝有個人，專門寫了一首詩贊美牛肉面。我背你聽聽吧……”

　　程逸灝的文理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至于柏以凡，辯論賽早把他辯明白了。

他對程逸灝說的話，一半已經對自己說過。

　　更何況，死前死后，喜歡從來不是柏以凡生活的全部。

　　食堂里，柏以凡捧著一碗牛肉面，認真對程逸灝說：“愛情誠可貴，龍蝦也好吃。滿漢全席南北味，八大菜系不偏食。所以大程挺住，別難過。”

　　程逸灝：……

　　期末考試結束，文理意向填報。

　　柏以凡趴在課桌上認真寫：文科。

　　字跡清爽飄逸，毫無負擔猶豫。

　　柏以凡寫完，把鋼筆塞進柏爸手里：“老爸，簽名。”

　　柏爸沒有遲疑在家長欄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了柏可非之前的事情，這次柏爸柏媽一點沒干涉柏以凡的選擇。而且現在柏家有共識，柏以凡太有主意了，自由發展最好不過。

　　柏爸寫完，把筆和意向表塞給柏以凡，問：“怎麼沒見小謝？”

　　文理意向填報是要家長到校的。

　　現在1班班級里站滿家長和學生，陳老師站在講臺上，時不時解答家長的疑惑。

　　柏以凡：“他家長沒來。意向表是提前填了，陳老師寄出去的。好像已經寄回來了又交給陳老師了。所以今天他也沒來吧。”

　　程逸灝湊過來：“謝老大昨天回老家了，好像有急事。”

　　柏以凡：“哦。”

　　柏以凡拿著自己的意向表，去講臺交給陳老師。

　　陳老師看著柏以凡的意向表：“嘿，老章這次賭輸了。”

　　柏以凡：……

　　柏以凡：“老師您和章老師賭什麼了？”

　　章老師是1班的數學老師。

　　陳老師倒不瞞著柏以凡：“賭你學文學理啊。他非說你都要參加競賽夏令營了，肯定學理科。跟我斗，我家課代表我還能不知道？”

　　陳老師得意洋洋。

　　柏以凡：……

　　競賽成績早就下來了，柏以凡化學和數學考得都不錯，但數學更好。也就沒什麼懸念選了數學競賽的復賽夏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