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就把謝歲辰的試卷推回去,打了個哈欠拿起自己的試卷繼續看。
之后洪老師又叫了幾個人起來回答,答不上來的再給兩次機會,只有柏以凡這一站似乎要站到底了。
這時講到第27題,洪老師點名:“這題不太好做,全年級做出來的人不多,謝歲辰你來報個答案吧。”
眾人:老師你終于承認有題目難做了!
謝歲辰疊起試卷,站起來:“老師,我不會做。”
洪老師疑惑:“你不是做出來的了嗎?”
謝歲辰面無表情地重復:“老師,這題我的確不會做。”
這麼說著時手也沒停,向來惜物的謝歲辰把試卷疊成了個紙包。
柏以凡:……明明會做的,大程還問了。
洪老師皺眉,謝歲辰不動。
瞬間對峙。
一秒,洪老師怒氣爆棚:“那你也站著吧!”
于是班級里站著的變成了兩個,還是同桌。
柏以凡瞄了一眼旁邊,謝同學站姿挺不錯。
柏以凡突然想起停電那天,程逸灝問自己“你到底喜歡這個什麼啊”。不經意間的善意和溫柔,算不算理由?
柏以凡:不算,我腦子又壞了。
仲秋下午的風不錯,從窗戶吹進來,繞著柏以凡的手邊,吹到另一邊去。教室里洪老師喋喋不休依舊,偶爾夾雜紙張“嘩啦”的翻動聲,還有隔壁或者樓上的老師在講課。
不過有了盟友,也就沒那麼難熬,似乎很快就站到了下課。
下課鈴一響,洪老師說:“試卷就講到這兒了。這周末的作業是訂正試卷,再寫個化學的月考小節,五百字。謝歲辰和柏以凡跟我來辦公室!”
這兩人自然要挨訓,真是無妄之災。
洪老師在班上不討喜,敵人的敵人是戰友,何況這兩個本來在班級人緣也不錯。眾人紛紛投來送別英雄的眼神。
柏以凡說:“為什麼我覺得自己不是去被洪老師訓話,而是英勇就義?”
謝歲辰深有同感,點了點頭。
但只猜中開頭是不夠的,謝歲辰和柏以凡跟在洪老師身后走出去,沒走幾步,迎面就遇見了陳boss。
陳老師看到洪老師,打招呼:“老洪,有空沒,剛好我跟你說個事兒。”
洪老師見到陳老師仿佛見到親友團:“剛好我也有事兒,你看看你這兩個學生,都成什麼樣子了!”
陳老師跟沒聽見洪老師說話似的,一點不搭茬,拉著人進了語文辦公室。陳老師拉了張椅子到自己辦公桌前,又拉開抽屜,把茶葉罐扔給柏以凡:“去泡個茶。”
辦公室里有飲水機和一次性茶杯。
謝歲辰和柏以凡一起去倒水。洪老師背對飲水機坐著,柏以凡就假公濟私,自己先倒了一杯水灌下去,還問謝歲辰:“你喝水不?”
謝歲辰搖頭在一邊泡了杯茶,柏以凡又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喝了。
等柏以凡喝飽水,兩人才端著泡好的茶回到陳老師辦公桌邊上。柏以凡把茶杯放在洪老師手邊。
陳老師剛好說到:“1班的很多同學都說,這次的化學是卷特別有深度。”
謝歲辰:……
柏以凡:漢語是博大精深的。
陳老師自己說完不過癮,還把柏以凡和謝歲辰拉下水:“你們倆說,上次考完,同學們對考試有什麼感想。”
謝歲辰愣了,大概對陳老師的神棍級別又有新認識。
陳boss在側,柏以凡只好昧著良心:“一開始大家都抱怨試卷難,但現在完全能體會到洪老師的苦心。
這是讓我們感受到自己的差距。老師您平時上課認真,知識點清晰,改作業及時,其實同學們都挺……”
柏以凡哽了一下:良心對不起!
柏以凡忍痛繼續:“同學們都挺佩服您的!”
“那你還不好好學化學!”洪老師瞪柏以凡,“我聽朱樂勇說你偏科特別嚴重,一天到晚不肯學化學啊!”
柏以凡:……呵呵。
柏以凡冷靜地說:“老師,您可能有誤會。我沒有不學化學,只是文科稍微有一點優勢。化學作業、要背的內容和方程式,我從來沒落下。不信您現在考考。”
洪老師將信將疑,就說:“你把化學試驗的基本方法說個聽聽。”
柏以凡:……你還真問啊!
柏以凡嘰嘰咕咕地背。越背越氣,越氣越背,簡直停不下來。
陳老師不高興:“好了好了,背得我腦袋疼。老洪,我的班你還這麼不放心?當然,這兩個我等會兒會好好教訓的。”
洪老師被陳老師忽悠了半天,也沒那麼大怨氣了:“嗯,尤其是這個謝歲辰!謝歲辰你說,二十七題真不會做?”
謝歲辰沒說話,非暴力不合作。
洪老師站起來:“你可得好好說說他!”
陳老師:“放心吧!”
陳老師把洪老師送到辦公室外,回頭看見柏以凡已經坐下了。
陳老師沒好氣地走過來:“你個兔崽子倒是挺舒服。”
“老師我站了差不多兩節課了,腿都木了。”
陳老師:“被罰站,覺得委屈了?”
柏以凡實話實說:“有點,但不嚴重。”
陳老師繼續:“那說說感想。”
柏以凡毫不猶豫:“敵人的批判是夸贊。被洪老師盯上,有種悲劇英雄的自豪感。”
陳老師一巴掌拍在柏以凡腦袋上:“回教室去,我和謝歲辰再說兩句。
”
柏以凡“哦”了一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