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幾聲喉骨被扣的聲音,這一下幾乎將人活活捏死!羅強跟對方臉逼視著臉,兇狠地說:“少他媽拿那一套威脅老子!我怕你們?!”
梁子:“我……我們……知道……你跟邵……邵……你們見不得人的爛事兒!”
羅強眼底閃過一絲殺氣,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緊,緩緩發力,擠凈對方肺里的氧氣,冷笑道:“兔崽子,你知道得太多了,老子今兒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
“羅……羅老二……你……你敢……”
梁子驚懼地眼球凸出,垂死掙扎。
“哼,老子不敢滅你?”
羅強一字一句道:“老子今兒個宰了你,人不知鬼不覺,把你就地分了尸,扔那個絞肉機里絞了,肉沫子骨頭渣子丟到下水道里,你看老子敢不敢?!”
梁子眼角瞥到案板上那一架超大號食堂用絞肉機,一整頭大肥豬半天都能給絞成一麻袋肉臊子,更何況他一個干巴瘦中號兒的人!
梁子嚇得渾身發抖,瞳孔逐漸放大……
黑暗中羅強腦后生風,陰招一晃,極其狠辣的一掌切向他后頸。
羅強早有防備,肩膀一扯躲過去,那黑漆漆凌厲的一掌不偏不倚砸到墻上掛的人,一掌切到氣管要害,梁子像泄了氣的球出溜著癱到墻角,半個時辰內醒不過來。
小屋內形勢突變,來人身形瘦削剛健,出手極其老辣,指尖甚至帶著幾分妖氣,劃出去的氣浪仿佛能割破肌肉皮膚,羅強脖頸間和胸口瞬間劃出數道深刻的血痕!
拳與拳剛猛地對撞,膝蓋與膝蓋毫不留情地彈擊……
鐵臂彎刀,剪腿如鞭……
勢均力敵的兩個人在屋內酣戰淋漓,蘿卜秧和白菜幫子在天花板上飛舞!
羅強拳眼帶刃,指間的刀片狠狠砸向對方頸動脈,致命橫掃。
對手腰部下仰躲過這一擊,一腳上墻一點,飛檐走壁,居高臨下下壓攻擊,詭異的一記鞭腿豎劈羅強顱頂!
……
屋里的飲水機打穿了一個洞,水咕嘟咕嘟流出來,流了一地。
墻角一筐茄子全部變成茄泥,拌上蒜汁兒就能直接上桌。
羅強一掌撐地,胸口劇烈起伏,歪著頭吐了一口,牙齒縫兒里有血。
方才為躲那致命的一腿,肋骨上挨了很重的一下,強撐了十幾秒。
對方卻沒趁勢繼續打,知道真要玩兒命打起來,雙方一時半刻都不可能致對手于絕對的死地。
硬碰硬的結果,只能兩敗俱傷,實在沒這個必要,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干巴瘦的人緩緩走出陰影,微微佝僂著的脊背慢慢站直,不利索的手也忽然利索了,一雙黑布鞋腳踩著滿地的水跡,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來人點點頭,啞啞地笑了一聲,說:“老二,起來吧。多年不見,你還那樣。”
羅強從地上站起身,斜瞇倆眼兒,冷冷地瞅著這張臉,喃喃道:“賈老頭子……果然是個假老頭子。”
老頭子嘿嘿嘿干笑了兩聲。
羅強面無表情,抬手過胸,給對手穩穩地抱了個拳。
對方輩分比他長,這是道上的禮節規矩。
“您老還是露臉了……尤二爺。”
羅強等待的就是真人露相,就是要把藏在后面的人逼出來,讓這人自己現形。
三監區二大隊的假老頭子,尤二爺尤寶川。
【注】“三扁不如一圓,操屁股就是過年”是解放前國民黨軍隊里流行的說法,意思就是指軍隊里男人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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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九十章 皇城根的尤二爺
賈福貴賈老爺子,以前是關押在清河農場另一座分監區,與譚龍等人關在一處。羅強頭幾年壓根兒沒見著這人,完全不知此人的存在。
后來因為山洪暴雨自然災害,這一伙人從各處稀稀拉拉地轉移,全部移居新監區,不是冤家不聚頭,就這麼湊到一處。
羅強自己也大意了,那時就顧著跟譚少爺爭勇斗狠,瞎折騰,沒料到背后藏著更大的魚。如今看來,譚小龍簡直就是個蚯蚓餌。
全清河監獄的人都知道一大隊七班3709號羅強,也知道譚龍,可是沒人知道這姓賈的老頭子有假。
羅老二擺在明處,對方一直在暗處。
這人其實一點兒不老,歲數沒那麼大,也就比羅強大個三歲。
腰不彎,背不駝,腳不跛,氣不喘,身上也沒病,甚至臉上亂七八糟的褶子和老年斑都是故意偽裝出來的,騙過周圍所有人,管教和犯人都以為這人是個老實溫順的老弱病殘犯。
尤二爺坐在灶案邊的椅子上,扯了扯褲腳,提了下黑布鞋,氣定神閑:“老二,咋認出老子的?”
羅強在屋子對面坐了,說:“以前真沒認出來……可是您的手,露相了。”
尤二爺冷哼了一聲,身體向后仰過去:“羅老二,拜你這王八球子所賜,廢老子一只手!”
羅強問出他心頭最大的疑問:“您當初給我們報的是個‘死訊’,為啥會蹲在這牢里?跟我一樣蹲五六年?”
尤二爺臉色急速變化,肌肉在面皮下抖,牙根兒咬著,氣哼哼得:“誰想蹲大牢里?老子沒想坐牢,老子是讓人坑了,讓你把我坑了,我迫不得已!!!”
羅強:“……”
哪跟哪啊?羅強心想,讓俺坑死的人不少,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