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在后邊提著警棍,特想撲上去一棍子把羅強的手敲掉……
邵鈞蹲在辦公室里,對著那株小西紅柿生氣。
植株長得很茂盛,枝杈威風地支棱起來,結出一串串無數個果子,紅紅綠綠的。邵鈞擰著眉毛,撅著嘴,把那些熟了和沒熟的西紅柿一個一個全給揪了,賭氣似的,一會兒就把一盆植物徹底揪禿……
他找到羅強,問:“你啥意思?”
羅強搖搖頭。
邵鈞問:“我那天抓你竄鋪了,在七班人面前讓你這大鋪栽面兒了,你這算是做給我看嗎?”
羅強說:“沒有,沒那意思。”
邵鈞忍了半晌,苦口婆心地說:“羅強,你別去采石場干。我是說真的,那地方挺危險的,特苦,每年都傷幾個回來。民工都不愿意干,嫌太苦工資太低,那幫人才找犯人去做!……你要是為了躲我防著我,你真沒必要。”
邵鈞急得,黑眉白臉的:“羅強你就聽我一句成嗎!”
羅強沉默了半晌,說:“那你也聽我一句,監區也挺苦,挺危險的,你愿意走嗎?”
邵鈞:“……”
邵鈞扭頭望著天邊的紅云,眼球突然熱了,賭氣說:“那,我要是調走了,你就聽我話不去采石場嗎?”
……
邵小三兒前腳才走,小狐貍后腳就追著來了,竟然也是道歉求和的。
胡巖倆手揣在上衣兜里,低著頭走過來,略顯纖瘦的身子在囚服里晃蕩得厲害。
胡巖小聲說:“強哥。”
羅強抬眼看人,嘴角叼著草棍,嚼。
胡巖有點兒不好意思,嘴角扯了扯:“強哥,那天的事兒,對不起啊。”
羅強眼一斜:“那天有啥事兒?”
“強哥,你別放心上……”胡巖迅速蹲到羅強身旁,開始說起正事兒,“哥,今天開大會,你干嘛頭一個舉手啊?采石場那地方不能去!我告訴你,前年那地方就抬回來一個斷腿的,還聽說工地上有個民工讓壓路機給鏟了,可慘了,最后也不知道賠償了沒有……你真別去,成嗎?”
羅強淡淡地說:“不用你操心。”
胡巖想了想,突然問:“你不是因為要躲我吧?你真沒這必要。”
羅強有點兒無奈地閉眼,腦仁都疼了。他摸了摸自個兒的腦瓢,其實想跟小狐貍說:你小子在老子心里,沒那麼重要,咱真不至于的……
狐貍有他的小聰明,懂得進退,也知道輕重,凡事不鬧得過分難看,所以羅強不討厭這人。
胡巖眼巴巴地盯著羅強,說:“強哥,我以后不鬧你了,但是,你攔不住我喜歡你。”
羅強冷笑:“找操呢?”
胡巖點頭:“是啊,就是找操呢。”
羅強用滿是厚繭的手指捏捏胡巖的臉蛋子,哼道:“整個監區都忒麼是男人,找別人操去!你還當真啊?”
胡巖認真地瞪圓眼睛:“認識你了,別人看不上眼,我就喜歡你,當真了。”
羅強揶揄道:“至于嗎?老子又沒個三頭六臂,老子又沒長三個鳥兒,上了床還能給你操出個三重奏來?你找誰好去不成。”
胡巖訕訕地笑了笑,不甘心道:“說實話,強哥,咱們三監區,長得最打眼最好看的條子,就是邵警官……我老早也喜歡他來著。”
羅強斜眼看過來,咋著,啥意思?
胡巖撅嘴嘟囔說:“我要是早知道這樣兒,當初我找他操去,我哪知道他不嫌,渾不吝的。”
羅強“噗”一聲吐掉草棍!
他腦子里合計著小狐貍這話的涵義,突然瞪眼道:“……你他媽敢!”
胡巖表情酸不溜丟的,垂眼撥弄面前的草梗。
羅強陰沉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小崽子,今兒這些話,是最后一遍,以后,甭在外邊兒跟別人胡說八道。”
胡巖低聲說:“我知道,我不瞎說。我還想在七班混呢。
”
羅強又說:“我跟邵警官,啥也沒有,你甭整天倆眼瞎尋麼。你再瞎尋思,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又不是沒下手挖過人眼睛,從十八歲那年,心就硬了。
胡巖低頭“嗯”了一聲。
羅強還不罷休,臨走薅著狐貍的脖領子,低聲威脅:“收起你那點兒花心思,你崽子敢打邵警官的蔫兒主意,老子一定下手拆了你!”
在羅強心里,三饅頭是他自己都舍不得下手糟蹋的人,他能讓別人下手給玷污了?
絕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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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夜店買/春
回城的高速上,邵三爺敞著車窗一路超速飚車,熱風在耳畔呼呼地響。
邵鈞對于羅強,對一個人的包容力和忍耐力,已經逼近極限,快要爆了。
他事后回到監看室,忍不住,又重新看了一遍七班的視頻錄像,看完愈發覺著自己就是有病,純屬自虐找抽,整個兒一大傻逼!
他當時沒看到現場,但是監控系統已經給錄下來,胡巖抱著羅強的脖子,一只手伸到羅強胯/下。羅強的內褲本來就扒下來了,雄壯飽滿的陽/物充滿畫面,欲/火沖天,胡巖的手握了上去,慢慢地擼/動……
至于后來,倆人一陣騷動羅強突然上腳踹人是怎麼個回事兒,邵鈞已經懶得深究,他腦子里晃動的就是胡巖的手,握著羅強的鳥。
要說邵鈞原本,也并沒有把自己的感情梳理得很清楚。他跟羅強,一個管教,一個犯人,倆人還能咋樣?
其實根本不可能咋樣,他連“現在”該怎樣都不知道,更沒想過“將來”,太長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