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令人口鼻飆血的場景,邵鈞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渾身肌肉都跟著抽筋。他只要想像著羅強那只大手沿著他的顱骨和脖頸撫摩,想像羅強的手抓住他的下/體,兩個人互相握著,他就能飛快地泄閘般地射出來……
邵鈞覺得自己快要變傻了,犯花癡了,腦子里灌羊肉湯了。
他喜歡、迷戀自己手下的犯人。
邵鈞是沒想到,這時候半路會殺出來一兩個攪局的。
他前腳剛跟羅老二開玩笑,你想不想見我爸爸,當面兒謝他老人家開恩讓你有機會認識了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邵三爺?他可沒真想讓這倆人見面喝茶,然而很快羅強就真見著了。
這時正值盛夏,天氣特別熱,監區里搞夏季全員大掃除,犯人們白天照常做工,晚上還要整理內務,收拾衛生。
牢號里冬天有暖氣片,夏天可沒空調,事實上監號翻修整合之前的那兩年,屋里連個吊扇都沒有。北方的三伏天,監道里就跟個蒸籠似的,把人都快蒸成發糕了,身上都是黏的。
晚上,邵鈞照例去溜達,檢查衛生,腦袋才探到七班門口,探頭探腦地看,竟然瞅見羅強赤膊趴在床上,胡巖騎在羅強身上。
邵鈞下意識地心口一抽,警棍都掏出來了!
其實狐貍根本就沒騎到羅老二身上,牢號里滿員,大伙都看著呢,是邵鈞自己看花眼了,關心則亂。
這幾天天太熱,號里有個犯人生了皮膚癬。雖說現在監獄住宿條件也不差,挺講衛生的,可這伙人畢竟白天黑夜扎堆在一起,床鋪挨得很密,容易傳染,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羅強發覺自己身上也不太舒服。
他后背后腰很難受,脫了上衣正折騰呢,胡巖爬到上鋪,幫他看。
邵鈞提著警棍張牙舞爪就撲進去了:“干啥呢?誰讓你上去的?”
胡巖說:“咋了?我幫我們老大抹藥呢。”
邵鈞吼:“監規不許竄鋪,你給我下來。”
胡巖剛才在羅強后腰上搗鼓,眼瞅著快要把羅強的褲子扒下來,摸到了臀,邵鈞悄悄地看見了,心里這個不樂意,從胸口往外竄火……
羅強的屁股,三爺就只隔著屏幕看過,他都還沒親手摸過。
邵鈞的皮鞋腳毫不客氣地踩上下鋪的床幫,探著頭問:“你哪不舒服?”
羅強迅速就把上衣穿上了:“沒事兒。”
邵鈞皺眉頭,壓低聲音:“我看看!”
羅強:“你甭看。”
邵鈞是真的不爽了:“我看看怎麼了,不成啊?”
邵鈞心想,狐貍都能看,我就不能看?
羅強眼底黑黑的,啞聲說:“有啥好看的?真沒事兒。”
羅強不介意胡巖或者屋里隨便哪個小崽子看,但是他介意邵鈞看。饅頭跟別人不一樣,老子在饅頭面前要保持個英明神武冷峻瀟灑的形象,出丑不能讓你隨便看的。
邵三爺踩著下鋪,半個身子攀到上鋪,撅著腚跟羅強低聲嘰咕個沒完,那情形確實透著某種難以形容的親近。
旁人都沒聽見說的什麼,就只有胡巖站在地下,默不作聲盯了很久,臉上露出狐疑和失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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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局長大人
周末,犯人在監區自產自收的菜園子里干活兒,澆水,施肥。
盛夏的毒日頭罩著,樹上蟬聲尖銳地嘶鳴,羅強的囚服胸前扣子敞著,袖口卷到手肘,暴露出的皮膚曬成暗紅色。
他蹲在田埂里,給黃瓜和西紅柿搭起一排架子。這活兒他從小六七歲時候就跟著他爸爸干,他拿手的,還能指點別的犯人怎麼搭架子。
邵鈞當天原本又是輪休,取了車,開著車路過菜地,搖下車窗,遙遙地尋覓羅老二的身影。
仿佛心有靈犀似的,羅強從黃瓜大葉子的縫隙中透出兩道犀利視線,似笑非笑地,嘴巴挑起毫不掩飾的愉快的弧度。
邵鈞手指夾著煙,若無其事地撓撓頭,然后悄悄給羅強揮一揮手指。
羅強瞇著眼,給邵小三兒拋了個很柔和的眼神,陽光下,心情正好。
邵鈞搖上車窗,一溜煙兒開出監獄大門。他突然就不想休假了,休假干啥?還能找誰去?心里還惦著誰?
他想著給羅強買些要用的東西送過來。羅強雖說外邊兒有大哥和道上兄弟照應,時常送錢送物,外邊人畢竟不了解獄中隨時的需要,只有邵鈞知道,也只有他能隨時隨地照顧著這個人。
他剛出監獄門,就接到頭兒的電話,讓他回去。
頭兒說,邵局長一會兒跟監獄管理局的人一道進來視察,你回來一趟。
邵鈞一聽不對啊,問:“我爸來這兒干什麼?不是說監獄管理局工作小組的人來例行檢查嗎?”
邵局長駕到清河監獄,名義上是跟隨工作組前來“取經”,參觀監獄現代化管理改造和教化犯人的成效,其實誰都知道,邵局是來看兒子的。
邵鈞在電話里搪塞道:“我,我都上高速了,馬上就進城,我車沒法調頭!……今兒不回去了。”
他不想在監獄里見他爸爸,讓人瞧見難免閑言碎語,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