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柔韌平滑的肌肉露出來,很年輕,很好看。
羅強胸口劇烈起伏,喉結滑動,眼神卻極其安靜,低聲哼道:“……別鬧了,再鬧老子硬了。”
這句話比任何挑釁或求饒都管用。
邵鈞迅速低頭看了一眼,看到囚服褲子里凸出來豹頭似的雄偉形狀,臉上頓時不自在了,七手八腳從羅強身上滾走。
倆人并排躺在墊子上,中間隔著兩米遠,各自仰面對著天花板,胡亂喘氣……
邵鈞狠命地用手搓臉,掩飾自己瞬間的緊張和失態,不去看對方的表情。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搗亂,可是真“亂”了,他就先慌了……
羅強大大咧咧四仰八叉躺著,用手撥弄褲襠,讓充血勃/起欲/火難耐的家伙慢慢地平復下去。
他回味著方才邵鈞騎在他身上固呦,胯貼著胯,小孩耍賴,黏黏糊糊賴了吧唧的。
那感覺,那滋味兒,好多年都沒嘗過了。
邵小三兒好,邵小三兒年輕,真他娘的年輕,不比不知道,老子忒麼是真老了……
邵三饅頭還不到二十六歲,比羅小三兒還小幾歲。
邵鈞那時候把跨欄背心兒撩到胸口、渾身冒著熱氣、臉色發紅微喘的模樣兒,在羅強眼里,就跟他弟弟似的,像記憶中朱漆剝落的門檻上坐著等他回家的那只小肉團子,像老槐樹樹蔭下一串清脆的車鈴聲和飛馳而過的帥氣身影,就仿佛是那段回憶到讓人心痛無法揮散的舊時光。
那是曾經也屬于羅強的少年時代,他垮掉的青春……
羅強畢竟見過世面,能穩得住范兒,捱過最初那一陣精/蟲上腦欲/火上頭的沖動,扭過臉,平靜地說:“邵警官。
”
邵鈞吭了一聲:“嗯?”
羅強:“我求你件事兒。”
邵鈞:“說。”
羅強:“我,我弟弟的事兒……他現在一個人,我心里放不下。”
邵鈞扭過臉,定定地看著人,說:“你弟弟羅三兒,大名叫羅戰,現在關在延慶監獄,涉/黑判了八年。”
羅強摸摸腦瓢問:“我那天晚上還跟你說啥了……”
邵鈞不屑地努嘴:“你不說我還不會自己查啊!”
羅強嘴角浮出表情:“你真查我?查挺細致。”
羅強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沒怎麼求過人,偏偏還是求這小孩:“邵警官,您能不能幫我……”
邵鈞想都沒想,接口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們家小三兒在牢里沒人照應,讓那幫孫子欺負著。”
“我前兩天打電話問過,大概了解他的情況,這事兒你放心。”
邵鈞的大學哥們兒里,好多同學畢業后考到各個監獄,監獄口的事兒他都熟,有人也有路子。他找了他的同學,打聽到羅戰具體的監區、大隊,甚至大隊長、管教的名字,然后電話里跟對方打了招呼,麻煩對方關照羅小三兒,別為難這個人。
對方那邊兒一聽也就明白了,沒有多問。走后門關照個人,被關照的人自然是有背景有路數的,旁人無需打聽底細,幫忙罩著就成。
羅強后來陸陸續續地聽說,他家小三兒剛進監獄時也吃了同牢的一些苦頭,之后管教們突然對羅戰好起來,有人欺負都幫忙護著他,后來又指派了輕省工種,沒進廠房做臟活兒累活兒,沒去挖石頭磨石頭,而是在犯人食堂做了廚子。
羅戰每天就負責做大鍋飯,淘米洗菜,刷個鍋碗的,日子過得比他哥消遣。
邵鈞那時候嘴角勾出笑容,給羅強拋個眼色,嘖,我知道你惦記的人,你還沒開口,三爺爺就已經把事兒辦成了,你放心你那寶貝弟弟了?
羅強深深地看著人,說不出話,連一句“謝謝”都沒說出口,生生地堵在喉嚨里。
揪心掛心了半年多的羅小三兒,讓三饅頭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冷淡了半輩子的父子情,多少年沒聽見親爸爸喊他一聲“老二”,老爺子臨走時留那兩句話,一字頂一字,都是羅強的心頭血。沒有三饅頭,他可能都沒機會聽到那句話。
這回輪到羅強別過臉,不去看邵鈞的表情。他用兩只大手用力地搓臉,掩飾某一瞬間情緒的崩潰泛濫,眼神是亂的,胸口是熱的,暖流在胸中肆意流竄。
這輩子心里好像就在意過那兩個人,沒盛過第三個了。
現在忽然又冒出來這麼個人,就擱在眼眉前,還冒著熱騰騰的熱乎氣兒,非要讓老子在意個,還真忒麼不習慣了。
這個饅頭,怎麼就這麼煩人,這麼讓人想要扳過臉來,狠狠咬一口……
在心理宣泄室打完架,出過汗,當晚正好趕上五六七八班洗澡。
于是,那天,整個澡堂幾十口子人,眼睜睜看了一場真正的羅老二遛鳥。
羅強那天悶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搭理人,對身邊搖晃屁股的胡巖視若無睹。眼前白霧繚繞,影影綽綽,所有的人和事兒,都好像與他無關,不放在心上。
他仰脖在蓮蓬下沖水,讓熱水肆意灌進眼睛鼻子,充斥昏亂的五感,沖撞全身尖銳的知覺,凌亂的情緒。
用力地搓洗,搓得渾身發紅,疼痛爆皮,胸口一片潮紅,喉頭甜腥。
拼命克制壓抑都壓不住的熊熊烈火,在下腹里往復躥動,熱水嘩嘩地流,沖刷著一叢粗糙油亮的毛發,欲/望在掩映棲息的密林中呼嘯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