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挺有‘貨’的。”順子評價道。
旁邊兒的胡巖從床欄桿上探出頭,張著嘴,死盯著人看,不知不覺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差點兒一頭栽到地上……
“3709,周建明,以后你就住這屋。”
等新犯換好了全套囚服,邵鈞說道。
黑布鞋這時候突然抬眼盯住邵鈞:“名兒念錯了。”
邵鈞低頭看材料:“哪兒錯了?”
那人冷冷地:“我不叫那名兒,你弄岔了。”
“你檔案上白紙黑字兒寫的,我還能給你弄岔了?!”
邵鈞也納悶兒了。
見過進了牢號還不認罪的,沒見過連自己姓啥叫啥都不認的。
“周建明,本地人,八月份領的判決書,奸/淫幼女罪,十五年刑期,是你沒錯吧?”邵鈞冷冷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雙節快樂,看文愉快!
追文的萌物記得收藏下文章,每章下角的“插入書簽”就可以,很方便~
Schnee童鞋的長評寫的真好,沒說的,獎二哥熱辣犀利眼神一枚!
感謝那一片楓葉的手榴彈,darkmoon、schnee、墨非白的地雷,摸!
8
8、邵三饅頭 ...
第八章邵三饅頭
“周建明,本地人,八月份領的判決書,奸/淫幼女罪,十五年刑期,是你沒錯吧?”邵鈞冷冷地說。
“我操!你媽的!……”
“我們號不要這人!忒麼丟不起這個人!”
“咱們屋以后在一大隊里甭混了!”
……
屋里坐的一圈兒人,騰一下子全體炸窩了,罵開了,盯著新犯人的目光開始突突地往外冒火。
大鳥兒原來就是干那不地道的事兒用的?屋里幾乎每個人,那眼神兒里都閃著寒光,恨不得手里生出一把菜刀,撲上去,沒收這家伙為非作歹的作案工具!
別說混進監獄這地方的都是犯下累累罪行、惡名昭彰、甚至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即使是罪犯,也是懂人道,講義氣的。
俗話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監獄里也有監獄的門道兒,有一串不成文的江湖規矩。那些做下震驚全國的大案兇案、犯下滔天罪行的悍匪,敢跟國家專政機器叫板,敢在公安面前拔份兒,被全國通過緝、千里追殺亡過命的,那都是各個監區的傳奇人物,在獄友同行之間被奉為英雄,好漢。相反,牢號里最容不下的,就是犯下強/奸罪的人,行話所說的“花案子”。
犯花案子的最讓人瞧不起,被同牢的唾棄,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來一個收拾一個,這規矩坐過牢的人都懂。
這新來的3709號重犯,不是別人,正是羅強。
羅強從進到清河監獄第一天,就看明白了,他被人黑了。
他的檔案是假的,一定有人想整他,故意讓他過不痛快。
羅強的眼球針縮,凌厲的視線掃過邵鈞的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我不叫那名兒,我沒犯過你說的那事兒。”
順子眼底發紅,突然飆罵:“真他媽給爺們兒丟人,搞小孩的都是王八,畜生!”
邵鈞見這種炸刺兒喊冤的犯人,也見得多了,心里原本沒當回事兒,說:“這是監獄,不是公安,也不是法院。我們這兒不管給你申冤、斷案。你要是真覺著自己冤枉,寫材料,請律師,我們允許你向法院上訴。”
羅強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老子還上訴個屁,明擺著是整人的把戲。
羅強盯著人,突然問:“你姓啥,叫啥。”
順子威脅道:“這是咱一大隊的邵三爺,你客氣著。”
羅強冷笑,眼底透光。
“邵警官……成,我記著你了。”
當晚邵鈞值夜班,就來事兒了。
邵鈞在監視室里一心二用著,叼著煙頭,一邊兒拿掌上機打游戲,一邊兒看小屏幕,隨后就看到七班的視頻里刺猬那小子像是被人當胸踹了一腳,一股兇狠強勁的力道讓這家伙四腳都摸不到邊兒凌空著從洗手間門口飛向對面兒的床鋪,一屁股摔進墻角!
半分鐘都不到,邵鈞和兩個同事提著電棍沖進鬧哄哄的七班牢號。
“干啥呢?大晚上的,不睡啊?”
七班那一伙人憤憤不平、怒火中燒地,一齊用手指著黑布鞋:“是他,他他他,周建明,他打人!”
“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武斗呢?!”
邵鈞低吼。
羅強站在衛生間門口,冷眼瞅著邵鈞。
那一伙人全都別過眼神兒去,不吭氣兒了。
邵鈞一看那幾個人擼著袖子虎視眈眈的樣兒,就知道,這幾個不省心的家伙是想夜里下黑手收拾新來的,肯定又是玩兒“躲貓貓”、“開飛機”、“抱金魚缸”那一套,結果反讓人削了。
刺猬疼得呲牙裂嘴得,從床鋪旮旯里爬出來,腰都站不直,喊道:“邵管,這小子踹我,他打人!”
羅強胳肢窩下邊兒夾了個枕頭,嗓音沉沉的:“誰踹你?有傷嗎?”
“……”刺猬憋屈地捂著一側的肋骨。
羅強轉臉兒盯著邵鈞,眼神掃過腦頂的監視器:“邵警官,您瞅見我踹他了?”
羅強沒表情,或者說,連表情都懶得做。
邵鈞跟這人對視,倆人歪著頭,不約而同地,都哼了一聲,彼此心知肚明。
邵鈞拿警棍掃了一圈兒,厲聲說:“干一天活兒,不累啊你們?不累明天讓你們班做雙份工,把五班六班的活兒都派給你們,成不成?!”
一排人斜眼看著邵鈞,寧死不屈的表情,雙份工就雙份工,爺們兒嫉惡如仇,在道上混是有氣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