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你們家老三來探監,你怎麼跟他說的?你咋不跟他說實話?”
“羅強你就是一大傻/逼,你蹲大牢腦子都蹲傻了!”
邵鈞說著說著都快哆嗦了,氣得想抽人。
他要不是警察,羅強要不是個犯人,他早上去拿腳踹這人了。
“我比你更傻/逼,我他媽的是天底下頭號傻/逼。”
邵鈞指著自己的腦袋。
“你滿腦子裝的就是你弟弟,你就為他賣命吧。”
“你成全他,你就不成全我!……”
邵鈞眼圈兒紅了,撅著嘴,眼睛里一片凌亂的水霧,瞪著羅強……
這晚沒人知道那倆人談的什麼。
值班兒的田隊、王管、鄭管幾個人,只知道邵三爺跟羅老二談崩了,重重地摔上鐵門,出去了。
邵鈞回辦公室翻出那幾包鴨脖子,凌空拽給羅強。
“啃你的脖子去……你寶貝弟弟孝敬你的!”
邵鈞小聲咒罵著,拎了一把椅子,在禁閉室門外的墻邊坐著。
他盤腿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支起來,悶著頭啃自個兒的膝蓋。
咱邵三爺牙尖嘴利,又脾氣火爆的,咬上了誰就不撒嘴,咬上褲子他也不撒嘴,鬧耗子似的,不一會兒就把制服長褲的膝蓋處啃出一個老大的洞,這條褲子算是廢了……
羅強是第二天早上管教來給送飯時知道的。
王管嘮叨了一句:“羅老二,你又惹咱們邵隊長發火了吧?昨晚上你在屋里坐了一宿,邵隊在屋外陪你坐一宿。你不吃飯,邵隊也沒吃好飯,你說你,還好意思這麼犯犟嗎?”
羅強略微意外地愣了一下,眼神黯下去,不吭氣兒。
據說,就是因為王管這一句話,羅強忽然就消停了,不鬧了,當天下午就跟管教說,要回囚室睡覺。
事后監區長還表揚王管,老王,你成啊,竟然把羅老二給教育了,說服了,這回沒鬧出什麼大事兒,月底給你老小子記一功。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倆人頭一場對手戲,就吵架了555。
時間問題,羅太狼已經結婚了。故事情節有重合,但是,站在羅戰角度看到的那些事情,可能并非全部的真相,所以現在是站在二哥和小鈞鈞的立場和視角講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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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休假的星期天 ...
第四章休假的星期天
邵鈞雖然一夜沒睡,仗著年輕底子好,倒也精力充沛,一大早整裝齊備,六點鐘準時出現在監道口兒。
牢號里有起的早的,扒在小窗口上,眼巴巴地招呼:“呦,今兒是邵隊?邵隊您可真早啊!”
邵鈞那一張帥臉,修長挺拔的身板兒,往監道門口一擺,樓道兩側若干扇鐵門后面立刻探出無數交錯的目光,直勾勾地瞟著他。瞟他的人也并非懷有什麼非分的意味。長相好看耐看,無論是男人,女人,大伙肯定都愛看兩眼。
尤其在監獄這種軍事化管理極其單調枯燥無聊的地方,模樣英俊一表人才的邵隊長,邵三爺,那就是第三監區全體勞苦大眾改造分子兼小市民階層,常年裝在眼睛里的一道流動的美景兒。那牛皮武裝帶扎得,腰部曲線順溜著,那大皮靴跺得嘎嘎的,電警棍掄著,時不時再耍個小威風、來兩句糙話,走路的時候后胯還扭著,透出與生俱來的某種風流貴氣,旁人學都學不來的那勁兒……
因此,犯人們都挺待見這位很禁看的邵隊長,都喜歡他。
這天恰好是星期天,休息日,全天放風活動,犯人們最喜歡了。
食堂的大扇玻璃還沒修好,打飯的窗口四面呼呼地透著風,展示著羅強動粗發飆的光榮戰果,讓排隊打飯的犯人們私下交頭接耳,嘖嘖寒噤。
“要說羅老二現在啊,比以前脾氣順溜多了,咱隊長還是改造得好。”
“沒錯,這要是照著幾年前,那一張桌子得橫著掄三班班頭老癩子腦袋上。”
七班的班長不在,副班長順子帶隊從窗口領飯。
刺猬端著飯盆出來,還扭頭嘟囔著:“多給我一勺不成啊!”
刺猬跟順子不停地抱怨:“我怎麼覺著,這米粥越來越稀了?咱們班先盛的,撇的是上邊兒那層,他們四班、五班、六班竟然都排咱們后邊兒盛的,他們喝的是粥底,咱們喝的是米湯,咱們班吃虧了!”
邵鈞眼一斜:“嘟囔什麼呢?”
刺猬偷瞥邵鈞一眼,哼哼唧唧地說:“老大趕緊放出來吧,再不出來,哥兒幾個下頓就快要喝白開水了。”
上午是在牢號里自由活動,歇著。沒文化的人就湊一只凳子上打打牌、聊聊天,有文化的就在圖書室里看看書。
吃過中午飯,下午是放風時間,犯人們組隊在操場上打籃球,或者娛樂室里打乒乓球、臺球。
羅強就是這個時候放出來的。
娛樂室窗外走廊上,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外墻崗樓上持槍警戒的武警小戰士仿佛下意識地,咔咔咔迅速上膛,修長的槍管子隔空劃過走廊上的人,槍口警惕地指著某一個聚滿目光的身影。